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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倜远听到最后一个字就噗嗤笑了：“这话说的，傍了我，谁还说你穷？”
他尾音落下觉得这话不太妥当。两人是搞对象，是他要求楚昀跟他谈恋爱，而且又不是什么钱色交易，怎么能说傍大款？
“咳。”李倜远坐直身体，解释给楚昀，“不是那意思，别误想。”
“什么都好。”楚昀笑了笑，人特别和气，“就算你不这么说，恐怕知道我们俩在一起的那些人也会这么想。我不是接受不了，也不是装清高的人，人活着谁不喜欢钱，当然是钱越多越好。所以保险起见，你也长个心眼，别把我想成太好的人，要不然哪天我跟你要个10万20万的，你恐怕又要埋怨我只爱你的钱，不爱你的人了。”
李倜远抱他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了些，堵住楚昀的嘴亲了片刻，气声在他耳边说，“不会这么想。你跟了一个富人渣，不图他钱，难道图他渣吗？又不是什么受虐狂。”
楚昀被李倜远的话说的想笑，抬手关掉了灯。
整个房间暗了下来，窗帘虽然没有拉，但大床在窗户左侧，对面也看不到屋里的景象。
楚昀躺在床上，李倜远躺在他身后，侧身看着楚昀，眼里只有他，没有月光。
在这样的近距离注视下楚昀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慌张。两个人关系已经走到这一步，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接受。
他想了想，甚至自己对李疯子的需求，可能比对方对于自己还要高些。
谁是沾光的那个人他不清楚。但不管怎么说，李倜远前后的变化有点大，至少有那么一瞬间，楚昀是真的以为他不想再招惹自己，也不会再和他产生任何交集了。
腰上忽然多了一双手，楚昀感知到那指尖上传来的温热，问李倜远：“你又想做爱了。”
“没有。”李倜远搂着他细细的腰，对楚昀说，“好像真正和你在一起之后，上床就变成了一件没那么重要的事。确实快乐，但没超级快乐。”
楚昀当然不相信他这种只图自己双性身份的人会说出这个话来，笑了一下，“那你现在真的不想做爱吗？”
“……”李倜远就像春游没带食物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叹了口气，“那好吧，其实我还有一点想做爱。”
他将楚昀朝自己的方向翻过来，两个人脸对脸亲了片刻。近距离接触之后，好像所有都变得顺理成章，腰间的触碰渐渐变得火辣无比，朦胧之中楚昀再一次感觉到身体被填满的那种充实，他两条腿缠在李倜远疯狂摆动的腰上，世界里的天花板被撞的开始摇晃，人也说不出口的潮浪起伏。
和李倜远上床就好像一只船被抛到了风浪很大的海上，永远也不会翻。
但在他看来，这种事情能让他的身体被最大程度的开发。他感觉很爽，对方也觉得很爽，楚昀左想右想，怎么样都没有任何的不好之处，起码他只有和李倜远上床的时候，才能暂时忘掉心目中被道德束缚的那些往昔。
而他从楚家河出来之后，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如释重负的感觉。
夜色在这个夜晚被撞碎成一左又一朵的浪花，白沫浮于二人双腿之间，在纠缠之中声响愈发剧烈，心潮澎湃也变得越来越强，
天亮之前终于结束。
李倜远抱着楚昀大口大口喘气，整个人都爽到没边。
楼下传来小黑的汪汪叫声，很快，楼梯间响起脚步，越发逼近。差不多那个人走了挺远的路，然后在他们的门前停了一下，最后打开了隔壁的房门。
“几点了。”李倜远问。
楚昀拿起手机看了一下，“4点10分。”
“这人要天天都这么晚回来，估计不是什么正经职业，你私下小心点。”
李倜远洞察能力很强，他随口提醒了一句，楚昀不大明白：“上夜班的职业很多，也许他是或者护士？”
“没那么大可能。”李倜远笑，“他一回来香味隔着门都能飘到家里头。明显不是正经职业。而且没见过哪个医生护士会用这么浓的香水，一般医院也不允许。”
楚昀也闻到了那浓度非常高的香味。他想了想，在城中村这么远的地方住，通常情况下，对方从事的应该都是薪酬一般，但专业能力不会太强的人。这个地方现在房租非常便宜，但仔细说来，缺点可多了去了，比如不隔音，不能有一个好的睡眠，再比如离什么地方都很远，就连最近的医院都要三四公里，而且下了地铁还要在走很远……
诸如此类一推断，他大概也觉得隔壁住了一个职业比较神秘复杂，而且不是医生/护士的人。
天明之后，两人沉沉睡去。
好像同居生活开启之后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楚昀偶尔会瞧见洗漱台上多出的一只牙刷，而微微愣神，然后不自觉笑起来，好像做了一个非常柔软的梦。
就这么和李倜远住了两个来月，一眨眼炎热的夏天过去，气温渐渐变低，秋天来了。
入秋的这一天要吃包子抓秋膘，楚昀今天没有什么别的事，李倜远开车带他回家喂了喂狗，跟大楚玩了一会，要走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对方好像有李倜远家里的密码，而且看行头他还带了一只小型行李箱，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楚昀本以为这人是李倜远的朋友，结果刚一见面李倜远就掏出手机看了下日期，然后说：“我忘了今天周二。交通费我补给你，你明天再过来吧。”
对方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说了声李先生再见，这就从门口离去。
大楚扑腾着往对方的行李箱上绕，李倜远拍了下儿子狗头，大楚这才反应过来宠物师今天不喂自己，有点蔫巴地甩着尾巴走了。
楚昀全程都没明白怎么回事，李倜远见他一脸疑惑，说：“刚才那个是周一到周五的上门宠物师，潘超介绍那个不行，我就换了一个，这个还挺好。”
楚昀看着满地乱跑的大楚有片刻静默。他不太理解有钱人的生活，但仔细一想，又有这样的道理：“我知道可能你觉得这样比较方便，但我平常也可以过来，没必要再开一个8000给别人，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没8000。”李倜远说，“他是周一到周五按星期计算，我买了套餐，划下来一天60，比较便宜。”
楚昀在心里大概算了个账，自己每个星期只喂两天月薪就8000，而其他宠物师没这么好的待遇，一周才不过300。看得出，李倜远是真的把他当另一个阶层的人对待，没有半点怠慢的意思。
他无法干涉另一半的过多生活，他已经习惯了花钱如流水的模式，这点小钱对李疯子来说也不算什么。
楚昀压根没打算让两个人的生活模式完全达成一致，他做不到像李疯子那样有钱，李疯子也做不到像他这样穷，最好的方式就是经济上各管各的，其余一日三餐，柴米油盐，该做爱做爱，该睡觉睡觉，这样就非常好了。
人不能在自己的底线之上要求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标准。
楚昀对李倜远寻找另一个上门宠物师的事情没有任何异议，只要李倜远本身觉得挺好，他当然没有其他意见。
入秋之后的天气就会一天比一天变冷。李倜远带楚昀在附近的市场买了些芥菜肉馅和面粉，这就准备回家去包包子。
楚昀在楚家河会承包家务，他打小就没有妈妈，老楚要忙活种地卖庄稼的事，家里就只能他管。做饭这件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从小就训练出来的技能，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在一个富家公子哥面前得到完全展谢。
楚昀把面团和好放在一边醒着，这就开始动手调馅儿。
李倜远不挑，什么包子他都能吃，但包包子这件事上显然还没有太擅长，全程也没帮上什么忙。唯一一次拿调料，还把白糖拿成了盐，楚昀太信任他，瓶子往下一倒才发现颗粒大小不对。想挽回局面也困难，他看着李倜远沉默了几秒，最后叹口气：“没办法了，那就吃甜咸口的包子吧。”
李倜远认认真真跟他道歉：“对不起。”
“没什么。”楚昀见他这么乖还不习惯，笑了笑，“我还没试过甜咸馅的包子，万一碰大运很好吃，说不定这也是一个商机呀。”
李倜远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他走到一边去接电话，本来不想让楚昀听见家里那些肮脏事，但出租屋绕来绕去也就那么远，最后没办法，他只能绕到走廊去接电。
门关上，过道里的风吹进屋子，有了一丝秋天的凉意。
楚昀把剁碎的荠菜和肉馅混合均匀，打上两个鸡蛋，又把刚切好的葱花往上面撒了一层，倒些香油，拿筷子搅拌开。
他不喜欢往肉馅里放太多东西，一点盐，一点香油，就是原汁原味最美好的食物。
李倜远站在走廊听那边说了几句，满脸的不耐烦：“你是不是有病？那么想娶老婆就自个儿娶娶，别他妈给我找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