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班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一个劲儿集体发疯跺地板,再加上桌子椅子被满地拖拽而发出的刺耳尖锐的声音,使得这年久失修的天花板看起来岌岌可危。

  他们已经忍耐了小半天儿,只待一声令下就要冲上去同归于尽。

  “诺哥,咱啥时候行动。”

  “急什么,快来查人了。”

  “……”

  黎小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掰过同桌的肩膀,痛心疾首道:“亲爱的,咱诺哥终于长大了,还怕起检查的了。”

  他同桌提起他的香蹄扔开,继而扶了扶眼镜一脸迷茫:“可能是,秋天到了?”

  诺哥漫不经心转笔的手倏地停下,黎小宝见他停了,也跟着正襟危坐起来:“是时候出征了吗?”

  邓诺放下笔,转了个身侧坐,一条腿支在讲台后的高地上。黑笔由于他动作的停止随之倾斜,却被稳稳地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

  “不,来检查了。”

  “……哥,你到底是对检查有多执着!”黎小宝无奈地撇撇嘴,朝着后面大喊了声:“安静,来检查了啊,早饭都收起来!”

  后面狼吞虎咽的学生还没来得及把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塞进嘴里,教室前门门口便忽然站定了一个人。这人往那一站,把前面两排同学的阳光挡住了个大半,温暖瞬间消失殆尽。

  “谁啊,怎么这么烦人呢。”最靠近前面的同学嚷嚷着抬头,一抬头便愣住了。

  温暖的阳光贴着他的后背,一小缕光线从缝隙中穿来贴近他的脸。那被阳光笼罩着的半边侧脸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柔和得不可思议。

  “这是天使吗,是天使吧,啊,是天使。”黎小宝呆了一瞬,扭头询问同桌的意见——同桌不知道什么时候趴桌上睡得鼾声四起。

  黎小宝只好去和邓诺叨逼,却见诺哥那条不安分的大长腿直直往前一抻,干脆利索地截了别人的道。

  天使挂了张用蓝色粗绳串起来的“纪检”牌子,完全无视那条腿,神态自若地跨越而过走上讲台。

  邓诺仿佛铁了秤砣心和这位纪检人员对着干,凭借地理优势点了点讲台桌子,懒散低沉的嗓音混合着初秋的凉意哈出一口浅浅的白气:“学弟,我们班人齐了。”

  纪检人员习惯性地扶眼镜,却只摸到自己鼻梁。

  他瞥了眼邓诺,“班长?”

  “嗯。”这声嗯很有一番意味可揣摩,尾音上翘,莫名带着一股子撩,偏偏音色沉稳,又很温柔似的。

  班长黎小宝敢怒不敢言。

  “你数一下。”纪检人员把检查登记表扔到邓诺桌上,邓诺用笔在“实到”那栏上戳戳:“不能直接填吗?”

  “不能。”

  “好严格。”邓诺笑着站起来,“谁没到的,吱一声。”

  全班憋着笑,鸦雀无声。

  纪检人员仿佛看傻子一般眯着看了他一眼,随即在登记表上填写:迟到1人;姓名——“劳驾过来一点。”

  邓诺毫不含糊地向右跨步,与他并肩,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怎么,学弟,要我给你一个一个点吗,怎么不自己数?”

  纪检人员一脸“你是智障吗”把他拖过来,伸手按住了他的胸:“别动。”

  邓诺笑了,全班看戏同学也一起嘿嘿笑起来。

  “抱歉,没记住名字。今早眼镜掉坑里,劳驾帮忙点人,多谢。”

  纪检人员利索地把“邓诺”两个字记在迟到一栏,随即一言不合走人,只能看到他自窗外匆匆而过……好像是扶着墙走的。

  “诺哥诺哥,这人你认识啊?”黎小宝好奇道。

  “哪能啊,头一次见。”邓诺低头看了眼胸口的铭牌,上面写着“邓诺”二字。

  学弟不仅瞎,记性也差,耳朵也不大好。

  “小宝我活了十几年,这种神仙颜值也就今天头一回见。这么妙儿一人,我之前怎么没在学校见过。”

  “?”

  “……不是,其实吧也不是完全没见过。要我说也就咱诺哥和他是同一段位。”

  不知何时醒来的同桌:“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黎小宝:“请你继续趴着。咱诺哥那叫英俊潇洒,俩人就不是一类型的好吗。”

  邓诺没理俩人贫,思绪追随着蓝色校服消失在最后面一扇窗户的残影飘的有点儿远。

  他第一次见秦杨是一个多月前。

  那时候,秦杨还没转到十三中来,眼镜没掉坑里,耳朵也没有聋。

  是个阳光明媚的天气下阳光帅气的好青年。至少第一眼,邓诺是这么认为的。

  “都在这儿了,多的没有了,放过我们吧!”

  正午的阳光热烈得刺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正义凛然的味道。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敢在大马路上堵人。

  邓诺单肩挎着书包,在路边停了下来。旁边小树林里能隐约看到几个人影,一边三个人低着头缩在一起,一边只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只黑色书包。

  “打劫?”邓诺想了想,放缓脚步从另一侧绕进了树林。

  秦杨拉开拉链看了一眼,东西没少,盯着对面其中一个人背后的黑色皮包:“你包里是什么。”

  被看那人赶紧捧住背后的包,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同伴听秦杨这样问,也向中间靠拢护住他们的包。

  秦杨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们。

  然后冷笑了一下。

  中间那人乌青的鼻子终于坚持不住,淌下鲜艳的鼻血,他恨恨地抹了一下,抖着腮帮子色厉内荏道:“你想干嘛,大白天的我跟你说说说……不要打劫!”

  秦杨撩了撩眼皮,淡淡道:“我不说第二次,打开。”

  三个人护住包,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给这个流氓抢走!

  邓诺一根小拇指勾着自己的包,一边朝他们走去。

  “你别过来!你不许过来!”

  秦杨今天穿了条深蓝色牛仔裤配白色连帽卫衣。邓诺原本远远的看,这人身段颀长,应该是个身高腿长的英俊青年。

  现在近瞧倒是觉得,这人不仅身高腿长,而且“肤白貌美”,非但如此,神色还有点儿冷傲刺人,连那白色鸭舌帽都像是装13必备。

  快到三人面前时,秦杨脚步站定,余光瞥了眼侧后方冷声道:“看够没,忍你很久了,滚出来。”

  邓诺笑笑,从秦杨背后方向的大树阴影里走出来,举手示意了一下:“恰巧路过。”

  如果不是这三个家伙一脸期冀地、余光明目张胆地瞟着他的身后,如果不是这个不知是人是狗的家伙滚得太坦荡,他可能真不会发现自己身后有人。

  不知道这傻逼看戏看了多久。

  邓诺走到三个人身侧,揽着他们肩膀,熟稔道:“你们三个怎么回事,嗯?”

  三人如见救命恩人,红着眼眶激动:“他要抢我的包!”

  秦杨简直气笑了:“果然是一伙的。”

  邓诺摊手叹气,耐着性子温声道:“我真的只是路过。”

  背这么个骚气皮双肩包,就连款式都和这三人的包一样……

  秦杨简直气笑了:“我看上去很好骗?”

  邓诺自然无比地扒下中间人的皮包背在自己肩上,拍拍他们肩膀,一派温和淡然:“行了,我会帮你们交差的,先走吧。”

  那三人眼中迷茫了一会儿,接着互相对视:

  他是我们的人?

  好像是……我们看上去很好骗?

  三人郑重地回敬邓诺,一人拍了一下他肩膀,随即抱拳,勾肩搭背飞也似的逃了。

  秦杨:“傻逼?”

  “叫你自己?”邓诺笑了,“最旁边那人袖子里藏着小刀呢,看不见吗。”

  秦杨推了推眼镜。尽管用了超薄款镜片,他的左眼镜片还是非常厚。

  显而易见,他比较瞎。

  “同学,要不要一起走。”邓诺背着两个双肩包,刚搜刮来的那只里塞满了对方的战利品,待他们一确认邓诺不是“自己人”大概就要杀回来。

  邓诺不希望自己做好事到最后被拖到小巷子里被打死。

  “不用。”秦杨纡尊降贵瞥了眼邓诺的脸,与他擦肩而过独自离开。

  在走出几步远之后,他忍不住回头再看了眼邓诺背的皮双肩。样式简单,做工看上去还不错,款式……

  骚是有点骚的。呵,皮包。

  事后邓诺把顺来的赃物就近交给交警,并告知那三个人的外貌特征,后续便没再多管。相应的,他也再没见到过这个看上去有点儿冷,打架又很会的大爷。

  直到前两天他去教务处办事儿时才又见着了这位。

  这次男生没再戴13利器鸭舌帽,但还是遵循一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传统,吹冷风的日子里单穿了一件连帽卫衣,十分嚣张。

  配上那张脸,加上那表情,简直美丽冻人。

  邓诺一眼认了出来。

  男生抱着新校服推门进来,厚度肉眼可见的眼镜压在鼻梁上,却并不像别的常年戴眼镜的人那样塌陷,反倒非常高挺。乍一看,倒很有点乖乖好学生的意思,唬唬人的那种。

  对方似乎并未注意到他,邓诺懒得打招呼,领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就走了。

  他临走时多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各种材料和登记表,发现这是个新来的转校生,高二的。

  名字叫,秦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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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您在H大的研究进展如何,有什么收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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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玄津:“现在知道我是谁了?怎么,要分手么。”

  自家小粉头黏儿了吧唧哼哼:“才没。我……躺平!”

  格林博士: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毕竟我家小粉丝的信息素那么香

  冗容人生格言: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高亮:室友=黑粉=格林博士,攻后期宠受宠到没皮没脸=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