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苏晚被逼到墙角，垂眸看向谢凝的衣襟，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谢凝含笑低声说：“叫了什么，我怎么听不见？”
苏晚侧过脸去，轻声说：“谢凝，你多大的人了，还玩这套？”
“没跟你玩呢，”谢凝伸手将苏晚拦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的侧脸，轻触分开后，在她身上闻了闻，呢喃道：“你化妆了，好漂亮啊。”
“刚学的，画的不好，”苏晚应付着说道。
实际上，苏晚的妆画得很淡，她怕被家里其他人发现，也怕刘雅这个机灵鬼逮着她问东问西，可再淡的妆、再娴熟的技术，还是会被谢凝一眼识破。
有什么关系呢？
她之所以花心思打扮，就是想着约谢凝出来见面的时候，给她留个不错的印象。
如果她的这点心思都不能被识破，那谢凝真是枉活两辈子了。
唇上被谢凝蜻蜓点水地吻了下，苏晚呼吸屏住，抬起眼睑对上她的明眸，片刻后再次缓慢地阖上，那微微颤动的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待君采撷”的意味。
谢凝心下一紧，抬起手用指尖抚摸她的脸庞，咬牙说：“让你叫声姐姐，有这么难吗？”
偏偏苏晚就是难为情，她长这么大，从来不会“哥哥姐姐”地喊人，若是情到浓处难以自抑，她也许会喊一声“凝姐姐”，但真若那样，也就意味着床笫之欢到了尽兴而归的时候了。
谢凝还寻思着怎么让苏晚“屈服”，苏晚索性捧起谢凝的脸庞，主动吻了上去，舌尖往谢凝口中去探，猛烈的攻势立刻让谢凝措手不及。
“姐姐”是不可能叫的，但要说乱来，苏晚一点也不怕谢凝。
她甚至求之不得，想看看谢凝能乱来到什么地步，要是在这个房间里一次，那一定会无比刺激，最好是让她怀上小孩……她对谢凝的信息素渴望至极，光是幻想着她那浓烈的玫瑰气息洒在她的腺体里，苏晚都要禁受不住。
她的想法越来越丧心病狂，理智也摇摇欲坠，毕竟恢复记忆之后，苏晚这具身体里就不再是单纯的十七岁的少女——积攒了一辈子的悲愤、无处发泄的欲忘全都坍缩在这副单薄的身体里，她快要被各种极端的情绪撕裂成碎片了。
谢凝终于意识到自己在玩火，因为和苏晚临时标记的原因，她们之间的信息素会在极短时间内结合，这样一来就算她们之间做了什么，也不会有人察觉。
但这种便利带给她的更多是负疚感，仿佛她的每一步索求都在往犯罪的深渊里试探。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谢凝和苏晚同时顿住了，尚且维持着相拥的姿势。
一门之隔，刘雅清脆的声音传来，她说：“姐，你们在干嘛啊？”
苏晚脸颊上泛着红晕，她没有去看谢凝的表情，偏着头后脑勺抵在墙上，用最自然的语气跟门外的人说：“谢凝在教我化妆，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刘雅既好奇又兴奋，她转动门把手，饶是按耐住了推门而入的冲动，在外面说：“还要多久，我可以进来看看吗？”
“不可以，”苏晚的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你在外面等我，马上就好。”
刘雅从小就听苏晚的话，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依从地松开手，站在走廊上等她们出来。
元彩彩也在外头，哄了刘雅几句，刘雅的心思立刻飞远了。
谢凝和苏晚各自松开对方，在镜子前整理凌乱的头发，然而刚才冲动的感觉仍未散去，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姐，好了没有啊？”刘雅在门口再次催促，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看到苏晚化好妆的样子。
门把手被转动，苏晚从里面打开门，拿着外套走出来，迎接她的是刘雅十分捧场的一声：“哇塞！”
苏晚穿着白色高领毛衣，搭配一条蓝黑相间的竖条纹半长裙，长发温柔地披在肩头，戴一顶奶灰色贝雷帽，天蓝色羽绒服拿在手里准备出门穿，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妆容也很简单，看上去很普通但似乎与以往全然不同，刘雅想了半天，又说了一个：“哇！”
苏晚忍俊不禁，“怎么样？谢凝给我画的，还行吧？”
刘雅连连点头，脆生生地说：“我不懂，但感觉很厉害，就好像姐姐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一样！和以前完全脱胎换骨了！”
苏晚面色淡淡，带着笑容，伸手去捏了下刘雅的脸颊。
一旁，元彩彩好奇极了，凑到刘雅身边说，“你姐以前什么样啊？有照片没有？让我看看！”
刘雅摇头，“不给你看，你看面前这个大美人就行了！”
“小气，你就护着她呗，”元彩彩说，“就我不知道苏晚以前是什么样，你们都见过是吧？”
苏晚一笑置之，刘雅语气笃定地说：“我姐以前也很漂亮，现在是更漂亮了。”
“整天你姐你姐，苏晚现在是我姐了，”元彩彩哂笑，“你下次想来见她，可不容易了！”
这话令刘雅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了，像乌云袭来，忧愁笼罩，接着那双黯淡的大眼睛里泪珠闪烁，她垂着脸，不再吭声了。
走廊上三个人都安静了，谢凝责备地看了眼元彩彩，元彩彩犹有些不服气，眼神闪躲着，嘟哝道：“我就随口说说，干嘛要当一回事？”
“我没，”刘雅抬起脸，紧紧抿着唇，努力揉出笑容，“我没当回事，而且我以后还是可以来找晚姐玩，明年暑假也有时间，对吧，姐？”
“嗯，”苏晚说，“只要你有时间，我给你买票就是。”
刘雅露出灿烂的笑容，比了个“耶”，挽起苏晚的手，快乐地要跳起来了。
“先去放烟花吧，去晚了江边找不到位置了。”谢凝提议说。
几人下楼，跟家里人打了招呼，方玲玉格外交代苏晚，让她照看好两个妹妹，谢凝在旁边插嘴说：“有我在，方姨你放心啦！”
“她俩都是晚晚的妹妹，让晚晚照看她们是应该的，”方玲玉笑着说，“凝凝，你开车也小心点，路上人多，你就开慢一点。”
“知道的，”谢凝说，“我们很快回来的，回来给你打电话。”
方玲玉点点头，看着姑娘们搬着烟花出门，她也不掺和，只端着茶坐在外公旁边，跟老人家聊天。
谢凝开车，苏晚陪她坐在副驾驶上，两人不怎么聊天，倒是后座上另外两人说个不停。
元彩彩问刘雅村子里有什么好玩的事，刘雅便把村里奇闻轶事拿出来讲给元彩彩听，后者听得入了迷，追着刘雅问后续，但此时车子开到了江边，故事只讲了一半。
江边微风徐徐，黑漆漆的河面上印着霓虹的光，岸两旁的树上挂着灯笼庆祝农历新年，路上人并不多，偶尔能看到几个放炮的小孩，没有想象中的热闹，但也绝不冷清。
谢凝停好车，打开后备箱让女孩们去拿烟花。
刚好刘雅坐在她后面，因为第一次坐车、不知道怎么拉开门，手忙脚乱了半天，最后谢凝下了车替她拉开车门。
谢凝个子很高，穿风衣像走秀的模特一样，还挑染着金发，张扬又养眼，偏偏这么耀眼的人还体贴地给她拉车门，那一刹刘雅觉得自己心跳都变快了。
她去后备箱拿了一捧加特林，话也变少了，只在后面偷偷看谢凝，同时观察苏晚的神色。
苏晚拿出个打火机，“咔”地一声在黑暗中点亮火苗，她拿到谢凝面前，给她点了一支烟。
谢凝手指夹着烟，眼神却一直在苏晚身上，烟雾吐出，她神情悠然。
刘雅认得那打火机，正是前几天她和苏晚逛博物馆时买的，当时刘雅以为她是拿来送长辈的，没想到……是送给面前这人的。
这么说，谢凝就是苏晚喜欢的对象。
前两天她们聊天时，刘雅就问过苏晚有没有喜欢的对象，当时苏晚不愿意透露太多，但也没有否认。那时候刘雅压根没想到……苏晚喜欢的是女孩。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刘雅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她和苏晚从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不知道晚姐喜欢的是女孩！
刘雅明明也很喜欢姐姐，但从来没有对她存过别的心思，一则是因为她以前一直以为苏晚是她的亲姐姐，二则她从来没有在女孩子身上想过这种事情。
在当下这个性别多元化的时代，男A女O或者男O女A才是主流的择偶选择，而同性恋就像AA恋和OO恋一样，属于较少数人的选择。至少在刘雅的身边，她没遇到过女同性恋伴侣结婚的。
她一直以为，像她和苏晚这样的女孩，以后一定会找一位英俊帅气的男A结为伴侣，就像……苏晚哥哥那样的。
刘雅还没见过那个人，但是她听苏晚的外婆说起，说他是个令青春期少女怦然心动的帅气男孩。
“在想什么呢？”
一道低沉而柔和的声音打断了刘雅的思绪，她抬头看过去，见谢凝就站在她面前，低眸注视着她，那明媚的眼神简直能把少女的魂给骗走！
刘雅心脏又开始哐哐狂跳了。
谢凝这样漂亮的女孩，难道还比不过那些浮躁的男孩们？
她有点能理解苏晚的心动了——刘雅就是站在谢凝边上，听她说着话，也会忍不住着迷的。
“我……我在想，你是不是……”刘雅看向苏晚的方向，压低声音说，“在和我姐谈恋爱？”
谢凝笑了起来，抬起手指在嘴唇前比了个“嘘”。
她笑得实在太好看了，刘雅看得目不转睛，也跟着笑了起来。
“被你看出来了，”谢凝冲她眨了下眼，“先不要说出去好吗？”
刘雅说：“好。”
谢凝又问她几号回去，刘雅说再过几天，正说着就听到元彩彩在喊她，于是快步跑开了。
元彩彩忘记带打火机，问刘雅有没有带，刘雅说刚看到旁边有小摊贩，撒腿就跑，很快就买了两个打火机回来了。
苏晚说她：“别跑来跑去，一会出了汗不舒服。”
刘雅嘿嘿笑着，平时总爱跟在苏晚身后的她，这时候开始注意保持距离。
苏晚好几次回头，都看到刘雅和元彩彩在一块，两人玩得开心。
“人总是喜欢跟同龄人玩的，”谢凝说，“随她们去嘛。”
苏晚看着她道：“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她问我是不是在和你谈恋爱，我说是呀，”谢凝扬眉一笑，“告诉她总没关系吧？”
“我没关系，”苏晚迟疑片刻后道，“我打算明天下午就给她订票，送她回去。”
“这么着急吗？”谢凝注视着她说，“我刚才问，她说再过几天才回去呢。”
“我怕她太喜欢榕城，以后心思都在这里，”苏晚道，“她应该有她自己的人生。”
谢凝微怔，目光从苏晚身上缩了回去。
她的话好像还有别的意思，但谢凝不敢去细想。
“谢凝，帮我点这个，”苏晚拉了下谢凝的袖子说道。
她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旋转的小烟花，将引线露给谢凝，示意她直接点火。
这种小烟花都是放在地上点的，手持很容易伤着自己，而且飞溅的火花也容易烧着衣服。
“你给我来点。”谢凝说着，伸手去抢苏晚手里的烟花。
“我会扔出去的，你信我！”苏晚躲开她，笑了起来，嘴角那好看的梨涡跟化开的蜜糖一样。
引线很短，谢凝给苏晚点着，立马说：“放，放！”
苏晚手持着烟花，扬起后高高抛向路边，那花火在空中绚烂地打着圈，跌到地面上继续翻滚着、绽放的烟火如火树银花，片刻后才熄灭。
“哇！厉害啊！”谢凝看着苏晚大胆而放纵的一面，忍不住夸赞起来。
苏晚也很紧张，检查了一下羽绒服，没有被火花烫着，她这才松了口气，脸色通红，眼睛星亮。
谢凝想起来，苏晚从前胆子就很大，喜欢各种冒险的事情。谢凝第一次拿到飞机驾驶证时，苏晚就迫不及待想要坐上她开的飞机，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去坐过山车的时候，她就喜欢坐在第一排，别人尖叫得撕心裂肺的时候，她只是紧紧抓着扶手，还淡定从容。
她身边的人总是被她温柔乖巧的外表给骗了，实际上她身上有着哥特的暗黑气质，稍微了解她一些，就会知道这些特质有多迷人。
元彩彩和刘雅在一旁玩加特林，猛烈的火力引来了很多人围观，苏晚拿手机给她们拍照，也给谢凝拍照，她把元彩彩搞怪的照片发到家人群，原本想让长辈们乐呵一下的，没想到第一个回复她的竟然是苏星珩。
苏星珩的头像一直没换过，用的是一张穿太空服的动画图，他发了个“赞”的表情，评价道：“表妹好可爱。”
这个群是方玲玉建的，只邀请了外公、外婆、苏晚、元彩彩、舅舅、舅妈，平时偶尔聊天。
苏晚往上翻，看到聊天记录1月30日的时候，舅妈邀请了“苏星珩”加入群聊，只是进群后他一直没吭声，所以苏晚到现在才发现。
聊天页面很快就热闹起来，舅妈跟苏星珩搭话，方玲玉也回复了几句。
元彩彩也在群里说话，她发了一张和刘雅点仙女棒的合照，照片里刘雅乖巧得跟小绵羊一样，惹人怜爱。
苏星珩便问：“旁边这个妹妹是谁？”
元彩彩正要回复，苏晚脸色差到了极点，人已经走到了元彩彩面前，直接伸手从她手里夺过手机。
“苏晚你干嘛？！”元彩彩喊了出声，作势要抢。
苏晚不给，低头在她聊天界面上操作了什么，同时冷声跟元彩彩说：“你不该把雅雅的照片发出去，她不是我们群的人。”
刘雅听得一脸懵，看看苏晚，再看看元彩彩，什么话都没说。
苏晚把手机还给元彩彩，她直接撤回了那张合照，搞得元彩彩有些莫名其妙，闷闷地说：“好吧，我以为什么大事呢。”
刘雅说：“你把我照片发给别人啦？”
“不是，”元彩彩一脸抱歉，“就刚才拍的合照，我发到家人群，群里就几个人……”
刘雅摇摇头，虽然她不太清楚情况，但她觉得苏晚做的肯定是对的，是保护她的隐私。
“好吧，我知道啦，”元彩彩说，“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发了，行了吧？”
“行。”苏晚脸色缓和了一些，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太小题大作了，可事实上……一旦让刘雅和苏星珩扯上任何关系，后果可能会像上辈子一样，苏晚不敢放松警惕。
谢凝也跟过来了，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苏晚：“怎么了？”
“没什么事，”苏晚说，“我就看了下她拍的照片。”
谢凝不疑有他，毕竟苏晚说话的语气实在太自然了。
“给我们拍张照吧，”元彩彩主动将手机递给苏晚，露出笑容，“你拍得比我好。”
就拿苏晚刚才发的那张元彩彩的搞怪图来说，虽然人物古怪机灵，但照片整体构图、以及光线设计，简直漂亮得没话说。
元彩彩可拍不出那样好看的照片。
她手机递了半天，苏晚就是不接，她冷冷说：“不给你拍。”
元彩彩讪讪的，还有些懊恼，这时候谢凝说：“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哪有你这样的？”
元彩彩困恼：“我哪样了？”
“整天苏晚前苏晚后，晚晚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没人教过你吗？”谢凝数落道。
“那她也直接叫你谢凝啊，”元彩彩反咬一口，“她什么时候叫过你姐姐？”
这话简直给谢凝一记暴击，她缓缓地扭过头看苏晚，出乎意料的是，苏晚那张绷直的脸没忍住……笑了。
谢凝心里痒痒的，跟元彩彩说：“我和晚晚同年级，她可以不用叫我姐姐，但是你比晚晚小三岁，她高中生，你初中生，你们有同一个外公，你就得叫她姐姐。”
“你怎么还替她开脱了，你怂不怂啊？”元彩彩懊恼道。
谢凝被逗笑了，这时候刘雅轻轻地说：“我觉得，彩彩你直接叫我姐名字不太好，我听着不太舒服……”
听到这话，元彩彩终于不犟了，吐了口气，拿手机跟苏晚说：“晚姐，能请你帮忙拍张照吗？”
“乐意为之。”苏晚接过她的手机，莞尔一笑。
烟花放的差不多了，照片也拍了，江边上人都聚了过来，谢凝这才回到车里搬出了她提前准备的烟花礼盒。
“卧槽谢凝，你有这个怎么早不拿出来啊？”元彩彩叫出声，“这一盒得好十几万了吧？我去烟花店看的最大的礼盒都没这么大？！”
“家里老头的客户送的，我就打算最后给你们一个惊喜。”她知道苏晚会心疼钱，不能说是她来的路上花钱买的。
谢凝放好位置，让苏晚去点引线，苏晚看向旁边那按耐不住兴奋劲的刘雅，将打火机递给她。
江面印着霓虹的光，星星点点的，就像古诗里的“江枫渔火”，沉寂的水面所缺少的，正是一次华丽的烟火浴。
随着一声锐利的烟火升空声，“啪”地一下绽开了一朵巨幅玫瑰，江边的人们开始热烈喝彩。
刘雅站在烟火下，看着空中的烟火一次次变幻，颜色由深入浅，又由浅至深，有时是落下的瀑布雨，有时是齐齐绽放的花，一发接着一发，就是始终不愿意让这个夜空寂寥下来，渐渐地她也坠入了一场华丽的梦，在梦里她无法自拔。
第二天清早，刘雅刚睡醒，发现她的行李已经被收拾好了。
苏晚贴心地把早餐端到她面前，云淡风轻地说着要送她去火车站。
“今天就走吗？”刘雅心里空落落地，看着面前的食物，完全失去了胃口。
“明年暑假，我去接你过来玩，”苏晚温柔一笑，“到时候你要考上最好的高中，我天天陪你玩。”
“那好啊，你跟我拉钩，答应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刘雅打起精神，吃了早餐便开始洗漱换衣服下楼。
方玲玉以为她还会多待几天，要留也留不住，她去翻现金要给刘雅包个红包，刘雅却怎么也肯不收。
“晚晚，这钱你替她拿着，去车站之前先去商场，替妹妹买身衣服，买点年货什么的，别拿太重的，怕她路上不好带啊。”方玲玉一一嘱咐。
在火车上，刘雅安稳地睡了一觉，梦到了姐姐的婚礼，像昨晚的烟花那般华丽。
出站的时候，手机上有陌生人发来一条短信。
“我好像在火车站看到你了，你今天回去吗？”
刘雅有些困惑，回复道：“你是？”
对方回复：“上次在火车上和你打牌的呀？你不记得了吗？”
哦对，是有这么个人。刘雅还记得自己从他手里赢了五十块钱。
他当时去榕城干嘛来着？好像也是走亲戚吧。
刘雅还记得他的样貌，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孩，说话都斯斯文文的，刘雅当时很喜欢他，但是下车之后就顾着和姐姐玩，完全忘记了这个人。
“你今天是不是穿红色衣服啊？拉黑色行李箱的？我感觉跟你好像，但我怕认错人，能在火车站第二次遇见，这种缘分实在是太奇妙了。”男生发来第二条消息。
刘雅现在穿的一件红色羽绒服，是临走时姐姐给她买的，行李箱也是姐姐买的，和男生描述的一致。
这缘分的确很奇妙。可不知怎么地，刘雅好像突然对男生失去了兴趣，她在原地看了会手机，思索再三，回复了一条：“你认错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2-02 01:51:30~2023-02-08 02:3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极度女声控 12瓶；别扭扭、清浊 10瓶；清寡. 2瓶；耕、北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