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养胎日程”

  这天是周五, 上午的空闲时间许青沉带着九斤又去幼儿园转了一圈。

  没办法,小九斤总是念念叨叨,心里始终惦记着仅有一面之缘的小伙伴。

  九斤的记忆力非常好, 竟然还记得上次跟她互动过的几个孩子的模样, 可以在一群孩子中准确指出上次摸过脸的女孩。

  这回没有栅栏的阻隔, 小九斤被邀请到院里去玩,终于如愿以偿的碰到了活动器械,她和几个玩的来的小朋友一起蹦床,一起玩跷跷板或者滑梯,疯玩了好一阵,那不管不顾的劲头像极了沈煦川。

  别的小朋友怕着凉, 老师给他们纷纷穿上外套。小九斤除外, 她的年纪不大,但身体素质超强, 毫不夸张的讲,完全不输一个十几岁的壮男孩。

  许青沉始终在一旁看着, 默不作声, 每当九斤与他对视时, 他就朝女儿微微一笑,好让九斤不受束缚的玩的开心。

  园长特意过来跟他搭话, 旁敲侧击地询问他的意思, 并且说了很多劝慰的话。

  许青沉面上回应的模棱两可, 心里却有认真思考。

  九斤和同龄人在一起玩的样子, 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像花儿一样绽放, 可以不管不顾地释放自己的内心, 有些游戏大人理解不了, 孩子之间可以。

  进入到一个新的世界,也未必是件糟糕的事。

  每天被一群大男人围着转,小九斤在某些时刻肯定会感到孤单,或者缺点什么感觉,这也能解释通为什么小九斤每次见到海丝特都异常的兴奋,她需要一个同性和同龄的玩伴,需要慈爱的老师和活泼的同学。

  在小九斤和伙伴玩耍的期间,许青沉暗暗思考了很多,思绪越飘越远,甚至联想到九斤进入青春期以后的样子。等他回过神,有些惊讶自己这样的人会想那么远,这不太像他。

  九斤已经回到他的腿边,抱着他的大腿叫爸爸,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他低眸,再次想起沈煦川。

  “爸爸!回家吗?”九斤拉住他的衣摆,小脑袋向左或向右的旋转,似乎还留恋与新朋友的友谊。

  许青沉摸摸孩子头,平淡的声音好像在自言自语:“回家,要回家的。”

  九斤举起两只小手,要抱抱。

  许青沉熟练地抱起孩子,礼貌地跟园长道别,转身离开了这片属于孩童的小天地。

  “爸爸答应你,等见过爷爷之后,我们还会再回来。”

  “拉勾勾!”

  --

  下午约了沈煦川去钓鱼。

  沈煦川说要二人世界,许青沉不太舍得放下九斤。

  不过沈煦川用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怕不怕野战。”

  “......”他当然怕,九斤更怕。

  快要到家的时候,许青沉打电话叫来时笙,让对方带九斤去艺术馆打发时间。

  时笙属于任劳任怨的徒弟,撂下电话没多久便现身,废话不多,抱起九斤上了自己的车。

  许青沉一个人回到别墅小院,有两名钟点工在前院打扫卫生,不见其他人。

  沈煦川忽然从二楼探出头来,快活地招手:“老许!快点上来。”

  许青沉闻声抬头,只抓到了沈煦川闪现的影子。

  小疯子指不定又在干什么坏事。许青沉心里这样想,脚下步伐稍稍加快,比平时上楼的速度快了两三秒。

  沈煦川在楼梯拐角处等他,看见他的一瞬间就扑进他的怀里,闹起来比小朋友还要磨人。

  “老公,快点出发吧,我要憋疯了。”

  好歹是个成年男人,就这么撞过来,许青沉险些没站稳。他自己摔倒没什么关系,万一抱着沈煦川一起滚下楼梯可就不妙,他有些后怕地皱了皱眉头,轻声呵斥道:“稳重一点。”

  沈煦川表示无所谓,压根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拽着他的胳膊往卧室走,“我已经准备好要穿的衣服,你换完咱俩就出门。”

  许青沉打趣道:“不是不喜欢钓鱼吗”

  “总比宅在家里强吧,”顽皮之色在沈煦川眼底一闪而过,“我又不是你,我可待不住。”

  “你就是没吃大亏,在家听听音乐,看看书,或者看几部电影也是不错的选择,若是有兴致,还可以喝几杯,你总想着疯玩,体会不到这种慢生活带来的愉悦。”

  许青沉一边往卧室走一边传授自己宅家的经验。

  沈煦川捂住耳朵:“别跟我唠叨,我不爱过这种日子。”

  即便嘴上不愿意妥协,但许青沉在行动上很包容,他几乎是无条件地纵容孕夫。

  换上沈煦川为他准备的衣服,踩着潮牌运动鞋,按照指示戴上一顶蓝色的渔夫帽,他像一个毫无怨言的服装模特,而沈煦川就是有话语权的设计师。

  沈煦川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取这取那以配齐出门的随身物品。

  到最后,沈煦川把背包往脚踏上一扔,满意地坐在床上,用两只胳膊支撑身体,宽松的卫衣刚好把浑圆的肚子遮住。

  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一直过度到床上,再到沈煦川的脸上。

  两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交缠在一起,只是几秒钟的注视,他们不由自主地靠近彼此。

  沈煦川搂住许青沉的脖子,调皮的用自己的肚子去撞许青沉的身体,嘴里说着令人苦笑不得的话。

  “管家!你真的好帅!帅到没边了!”

  “刚才不是叫老公?”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闭嘴,现在就出门。”

  --

  天气晴暖,阳光明媚,不时吹过一阵令人愉快的微风。

  中央公园始终是个约会的好地方,可总有那么一个挑剔的人。

  沈煦川就是这个人,说出来的话比许青沉的还要扫兴:“确实很好,很适合老年人相亲。”

  许青沉充耳不闻,心里清楚沈煦川对这次约会的不满,尽量避免闹矛盾,他提了提手里的鱼竿,一副正派的样子:“钓鱼也是一门技术。”

  “你牛逼,行了吧!”沈煦川笑嘻嘻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两个男人手牵手在板栗树下向前走,日光照射下的错杂纷乱的树叶伴随他们的脚步发出“沙沙”的声音。

  沈煦川走路也不愿安分下来,不停地用肩膀去撞许青沉的肩膀,嘴里的话比树上的鸟儿还多。

  “老许老许!快点说你爱我。”

  “你稳重一点。”

  “我就不。”

  ...

  公园里有一条著名的河,有一块区域是专门用来钓鱼的,每小时收费大几百。

  平时有很多人背着鱼竿来这里试试运气或者打发时间,今天却不见几个人影。

  许青沉在河边找了一片干净的空地,支起两把户外椅,然后打开渔具包往外拿工具。

  沈煦川开始环顾四周的风景,忽然能体会到许青沉向往的那种慢生活,心中一阵畅快,大大咧咧地伸个懒腰,说:“没有人,我们真的可以野战。”

  许青沉轻斜一眼:“你想多了。”

  沈煦川挑衅道:“你不敢?”

  “闭嘴,”许青沉在准备鱼饵,紧紧盯着平静的河水,“乱说话会把鱼都吓走。”

  沈煦川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看你表演的姿态。

  许青沉不经常做这种事,应该说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异国和一位作家一起出游,作家是个经验老道的钓鱼高手,教会他很多技巧,他在这方面谈不上有天赋,最起码可以骗骗沈煦川这种外行。

  就像现在这样,他只是根据记忆中的流程进行调漂,甚至做的很不规范,但能引起沈煦川的赞叹。

  “老许,你真厉害,你赛车不行,钓鱼可以。”

  沈煦川化身夸夸机器,无论许青沉做什么动作,他都捧场地鼓掌。

  许青沉表现的很淡定,真的像高手那样,细心又自信地整理鱼竿,醒饵结束后,他便抛竿入手,采取一种荡式抛法打八分竿,抛掷钓线,将鱼饵投入水中,过程还算顺利。

  这一举动彻底征服了沈煦川这个外行人,站起身来为许青沉的抛竿庆祝:“好棒!老公好棒!”

  “......”许青沉轻扯唇角,“别贫嘴。”

  “嘿嘿!你还不好意思了。”沈煦川的两只手扒在男人的肩膀,讨好似的轻轻捏着,故意往人耳朵里吹气,“我给你按按,辛苦老公了。”

  “从现在开始,坐下来静观其变。”

  许青沉像领导一样发话,然后扯着沈煦川坐在椅子上。

  沈煦川非要抱着他的胳膊,眼睛盯住水面,嘴里嘀嘀咕咕:“你说实话,有没有后悔跟我结婚。”

  许青沉认真观察浮漂和钓竿尖的动静,沉默了一会才道:“无时无刻都在后悔。”

  “好家伙,后悔也晚了,你逃不掉的!”沈煦川发狠的咬住许青沉的胳膊,两只手又掐又捏的。

  许青沉忍住笑,刻意板起脸来:“再闹鱼儿就被你吓跑了。”

  沈煦川停止嘴中残忍的动作,努着嘴说:“就算我不来,这里也不见得会有鱼。”

  “你乖一点,鱼儿自然就来了。”

  “那你说句好听的。”沈煦川歪着头,满眼期待。

  许青沉目视前方,思考了片刻,平静的面容窥探不出几分真假:“小疯子,我爱你。”

  “不许叫我小疯子,我要爱称。”

  “这就是爱称。”

  “你放屁!”沈煦川故意冲河里骂脏话,“我要吓跑你的鱼。”

  “好了,怎么这么幼稚呢,”许青沉稍微动了动钓鱼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我重新说,奔奔,我的少爷,这回总可以了吧。”

  很不幸,沈煦川敏感地捕捉到许青沉眼里的情绪,心一下子沉到底,他闷闷不乐的低下头,心里想着,早晚有天会闹别扭,这就是婚姻嘛,怎么可能没有摩擦,上牙和下牙都有打架的时候,可是他和许青沉之间怎么来的这么快。

  迟疑了几秒,他重新抱紧男人的胳膊,片刻都不想分离。

  许青沉为此加了一句:“黏人的老婆。”

  方才还灰脸的沈煦川立刻恢复精神气:“嘿嘿!我喜欢这个称呼,我愿意做你老婆。”他奖励似的在许青沉脸颊上留下重重一吻,发出响亮的“唔嘛”的声音。

  许青沉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这点小心思,只喜欢一些肉麻的土味情话。”

  “我就喜欢,”沈煦川用脸颊去蹭,“你再叫一声,我肯定答应。”

  “不要脸。”

  “你更不要脸!”

  话音刚落,许青沉的胳膊毫无预兆地往上抬,就在刹那间,他敏锐地发现鱼咬钩的信号,立即提竿,绝不拖泥带水。

  鱼儿确实上钩了,并且顺利浮出水面。

  倒霉的却是沈煦川,他的下巴被许青沉结实的手臂撞到,撞得他两眼冒星星,下巴跟脱臼了似的,酸痛而麻木。

  “唔..姓许的,你绝对是故意的..”沈煦川捂着下巴抱怨。

  许青沉慢慢卷动钓线,保持适度的力道,将那条不及巴掌大的小鱼顺利拉上岸边。

  今天的第一个收货。

  一向无欲无求的许画家,在这种时候也会有成就感。

  “小了点,不过没关系。”许青沉满意地打量水桶里游来游去的小鱼。

  沈煦川一巴掌拍在他的背部,“我的下巴痛。”

  许青沉回过头,微微低眸,看一眼沈煦川的下巴。

  “我牙齿都要震碎了。”

  沈煦川尽量往夸张了形容。

  换来许青沉的两个字:“娇气。”

  “去你的!”沈煦川指着变红的下巴,“鱼重要,还是我重要。”

  “鱼重要。”

  许青沉擅长强词夺理,沈煦川早就领教过,轮吵架,他不是他的对手。

  “你去跟鱼野战吧。”

  沈煦川要被气出生理眼泪,绕过许青沉的身体,赌气地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自己就停下来了。

  他侧着身子,看见许青沉朝他缓步靠近,目光像一只夜鹰,忧伤而焦虑。

  周遭的空气像被冻住了,撕扯不出半分喘气的空余。

  直到他们的距离近到能碰到彼此时,许青沉轻轻松松地就把沈煦川拥入怀中,化解了凝固的气氛。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沈煦川的右耳在暮色里泛着玫瑰色的光,格外小心地解释,“变得好奇怪,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吵架,我不想骗你,我是真的不喜欢这样,老许,我想出去玩。”

  “这不算吵架,”许青轻抚他的细发,“你现在情况特殊,我理解你的心情。”

  “不,你不理解。”沈煦川还带着怄气的成分。

  许青沉无声叹息:“如果你真的想回赛道,我陪你。”

  “你改变主意了?”沈煦川抬起脸,泛红的眼睛闪着意外的光芒,“你不是担心我会出事,不让我碰车了嘛。”

  “总比你现在这样好,我知道你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

  沈煦川觉得不该在这个阶段任性,迅速调整心态,重新看待问题。他把脸埋在许青沉的颈窝,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老许,跟你说实话,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我就一天比一天紧张,我没那么坚强,我也会害怕,我总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力,因为你会给我安全感,可我还是会紧张。”

  “紧张是正常反应,”许青沉顿了一下,眸光变得深沉,“亲爱的,你怕什么呢?”

  “我...”沈煦川窘迫地偷偷摸自己的肚子,“可能吃的太多了,你不觉得它大的离谱吗?这才几天啊,我觉得肚子里揣了个铁锤,还有陈医生的话有点吓人,他说我会提前做手术,之前怀九斤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不要慌,有我在。”

  许青沉搂着他踅回岸边,重新在户外椅坐下来。

  “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我们一起面对。”许青沉在沈煦川的耳边做出承诺,眼睑深处继续闪烁了几秒钟的光亮。

  这个承诺对沈煦川来说是无价的。

  “谢谢你,老许。”他不管不顾地坐在了许青沉的怀里,非要搂着说话不可,“遇见你真好,有你这句话,想要三胎也没问题。”

  许青沉哭笑不得的捏眉心:“傻瓜。”

  “在你身边我愿意当个傻瓜。”

  “值得吗?”

  许青沉问得认真,沈煦川的回应也是真心实意的。

  “值得,只要是你就值得。”

  沈煦川觉得自己的头顶在发光,好似挂在栗树上的灯笼。

  毫无意外的,此情此景,他们接吻了。

  片刻后,许青沉重新把鱼竿抛入水中。

  沈煦川乖乖地坐在他身边,拖着两腮观察水面,不忘给先前的自己找补一番:“老许,跟你一起来钓鱼,我并不觉得无聊。”

  “嗯,”许青沉淡然的表情证明他并不在意这话的真假,“不管怎么样,在某些时刻我不能总是纵容你的任性,至少不是现在。”

  “我明白。”沈煦川吹起脸颊,郁闷地呼出气。

  沉默在周围无限蔓延,这种沉默并不消极,而是一种享受。

  浮漂再次有了动静,与刚才一样,许青沉的反应极快,立刻抬起手腕并站起身,跟随感觉慢慢地卷动钓线。

  一条常见的大鲫鱼甩着鱼身跃出水面,水花四溅,搞出不小动静。

  沈煦川兴奋道:“终于钓到大鱼了!”

  许青沉同样感到开心,转头问:“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沈煦川调皮地眨眨眼:“你来决定。”

  许青沉把鲫鱼收进水桶,看着里面可怜巴巴的鱼,笑道:“放生吧,咱俩都没有做厨师的天赋。”

  看了半天,沈煦川学会了穿鱼饵,这次由他抛掷钓线。

  许青沉把线轴交到他手中,提醒他一定要用最强的专注盯着水面的动向。

  即便如此,也堵不住他爱说的嘴。

  “老许,你有没有想过我肚子里的这个是男孩还是女孩?”沈煦川好奇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

  许青沉实话实说:“没想过。”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随便。”

  “拜托,有点想法行不行,”沈煦川不乐意地哼唧,“什么叫随便,那是你的骨肉。”

  “现在想有什么用,男孩还是女孩,我说的不算。”许青沉简直就是现实主义和客观主义的结合者。

  沈煦川不肯跳过这个话题:“就好比开盲盒,开之前也要在心里猜测一下嘛。”

  许青沉不想冷落沈煦川,于是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他想起小九斤,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对我来说男孩女孩没什么区别,你的想法呢?”

  沈煦川抚摸自己的肚皮,“我想知道九斤的想法,之前问她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好像每次回答的都是妹妹,她想要个姐妹陪她长大,或许这正是她所需要的。”

  “她说的可不算。”许青沉隔着卫衣的料子在沈煦川的肚子上戳了两下,“顺其自然,来到我们身边的都是天使。”

  沈煦川有些紧张:“万一是弟弟,九斤会不会伤心?”

  “你太小看九斤了,”许青沉回忆九斤在幼儿园的表现,有些自豪地扬起唇角,“哪有那么容易受伤,她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孩子,胆大又细心,她的优点在慢慢显现,像九斤这样的小天使,她爱别人,别人也会加倍爱她。”

  “是这样没错,”沈煦川小幅度点头,“弟弟也好,多一个男人保护她。”

  许青沉不同意这种说法,直接了当的反驳:“九斤不需要男人的保护,保护意味着占有和控制,仔细想想,这个词没有听上去那么美好,本质就带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沈煦川偷偷翻白眼,“女儿最好不要像你,真的不好找对象,当然啦,她也不一定非要找对象。”

  许青沉斜睨一眼:“胡说,追我的人那么多。”

  “拉倒吧,这么长时间我就碰到一个何金越,”沈煦川言辞间带着玩笑,还带着点小得意,“我甚至有种被何金越骗了的感觉,按照他所说的你简直不是凡人,天仙都没像你那么难以接近。”

  “那你觉得呢?”

  “太好接近了!我随随便便就进了你的家门,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搂着你不松手!”

  “现在你可以松手了,鱼儿已经上钩。”

  “不,永远都不会。”

  --

  时光匆匆,证明时间流逝的不仅有时钟,还有沈煦川吹气球般的肚子。

  圣诞节后的一周,一家三口人借了一架私人飞机飞往瑞士。

  沈煦川开启了养胎日程。

  从C市起飞到瑞士需要十一个小时。

  路上,三口人做着不同的事打发时间。许青沉用来画画,最近迷恋上了画建筑,当然不是正常人眼里的建筑,依旧带着独特的风格。

  小九斤选择拼图游戏,挑了一幅挑战年龄的画。

  沈煦川则是睡大觉,捧着肚子睡。

  有时候小九斤会凑到他身边,对他愈发鼓胀的肚子充满好奇心,总是用小手指去戳,戳来戳去还会戳出动静。

  每次遇到这种奇异的景象,小九斤都惊讶地捂住嘴巴,学着电视剧里的人的样子,连连惊叹。

  “哇!奔奔你的肚子在动!”

  沈煦川觉得小题大做,一翻身继续睡,嘀咕道:“再过一个多月,你就能见到它了,不知道是男是女..”

  九斤趴在他耳边说:“奔奔,爸爸说是弟弟。”

  “唔..他怎么知道。”

  “爸爸什么都知道。”

  “听他放屁..”

  得到这种回应,小九斤会森*晚*整*理跑到许青沉身边,拽住爸爸的画板,无意识的告状:“爸爸,奔奔说你..屁,放..屁!什么意思呀。”

  “?”

  许青沉的眉头皱成川字,放下手里的一切,起身来到沈煦川身边,不管人熟睡还是醒着,捏住对方的脸就是一通拧,“沈煦川,不准在九斤面前说脏话。”

  沈煦川缩在机舱的床上,装聋作哑,不给一点反应。

  其实也不全是装的,孕夫在飞机上确实疲惫又爱睡,二胎对沈煦川来说意外的沉重,他除了吃就是睡,不停的在做梦。

  他感觉这次飞行太漫长,比以往任何一次出远门都要难熬。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依然沉浸在梦中的沈煦川被九斤坚持不懈的摇醒。

  起床气令他蹙起眉头,极力控制要发火的情绪,半阖着眼睛对九斤抱怨又撒娇:“干嘛啊...去找你爸爸玩,奔奔要睡觉的。”

  “别碎啦!”九斤开心地在他耳畔说:“爷爷来啦!爷爷来接我闷啦!奔奔,快点取来,你快起来!”

  沈煦川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薄软的被子从他身上滑下去,他捧着肚子,呆呆地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以及空旷的大地,好像还在做梦一般:“完了!我有件事忘记跟我老爸讲了。”

  正巧这时许青沉从舱外走进来,问道:“什么事?”

  沈煦川的脸又红又白:“他们好像还不知道我有二胎呢。”

  许青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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