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所有受害宗门登门道歉？
江云启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几个画面，全都是那些被盗药者屠杀掉的宗门惨状。
这些宗门都对仙主恨之入骨，要是他过去了，那岂不是……
嘶……
江云启光是想想便觉得惨不忍睹。
岂是生不如死这四个字能形容得了的……
殷无绪墨眸深邃，看不清喜怒。
这便是他带仙主来上清宗的目的。
直接杀死他，太便宜他了，他做的恶，远远不能这么轻易死掉。
要让他用漫长的余生，向每个被他伤害到的人赎罪。
从上清宗离开后，江云启突然觉得心脏好像空了一块。
若是不去刻意注意，压根感觉不到什么。
但是，就是一直隐隐约约地让胸膛处空落落的……
虽然不强烈，但是也忽视不掉。
“无绪大哥，一切都结束了吗？”
“结束了。”
江云启沉默了。
识海中的天道亦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他轻叹了一口气：“19018号系统，做好回去的准备吧。”
江云启没有说话，但是身子却开始无端的颤抖。
他的头颅低垂，长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眼眸中的情愫。
天道察觉到了江云启的不对劲，他的声音严肃了一些：“19018号系统，难道你想一直留在这里吗？”
一直留在这里？
江云启的眼睛里面浮现出了几丝迷茫。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嘴便先张开了口：“可以吗？”
天道：“？？？”
“！！！”
天道震惊地瞪大了眼睛：“19018号系统，你的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呢？居然真的想要留下来？！”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到你原来的世界，都是为了获得任务奖励，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却想要放弃？！”
“你的脑子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江云启也有些诧异，自己居然下意识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天道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脏上。
是啊，他的初心，是为了拯救大哥啊……
他怎么能够，现在放弃呢……
天道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稍稍放缓了语气：“19018号系统，天道知道你已经将殷无绪当成了很好的朋友，知道你舍不得这个世界。”
“但是，你脑子清醒地想一下，殷无绪成功复仇了，这个世界回到了该有的轨道上，一切都是皆大欢喜。”
“你留在这里，可以，和殷无绪永远生活在一起。”
“但是，你原本的世界，你的大哥生死不明，只有你能救他，你要放弃你的大哥，自己一个人在不属于你的世界里面美好的生活吗？”
天道的话，让江云启的思想逐渐清醒。
是啊……
他缓缓抬起了头，里面虽然还是有悲伤和不舍，但也多了几分清明和坚定。
“是啊，无绪大哥现在不需要我了，我不必陪在他身边，但是我大哥还需要我，我大哥还在等着我回去救他呢。”
天道欣慰地点了点头：“19018号系统能想明白就好。”
“这里一切都结束了，但是不代表你的世界结束了。”
江云启的眸子越来越坚定。
最终，他重重地叹出一口气：“天道，你说得对。”
“谢谢你。”
天道深深地看着江云启，良久，才别扭地说了一句：“不用谢。”
这么久的相处，他也发现自己改变了。
他把江云启当成了朋友。
跟他在一起的日子，也体会到了不少人类的喜怒哀乐……
就在这时，江云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好奇地询问天道：“天道，那你任务完成之后要投胎为人吗？”
他好像依稀记得，天道不喜欢当人类，因为他觉得人类事多又愚蠢。
但是，万万没想到，天道说出的回答超出了他的意料：“要。”
江云启嘴张成了O型，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你……刚刚说什么？”
天道翻了个白眼，嫌弃地看了一眼江云启，又重复了一遍：“我会投胎成人。”
嘶……
江云启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天道：“天道，你长大了？”
天道：“……”
他再度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觉得，你当初说的，或许有些道理。”
江云启闻言，猛地怔住了，良久，他笑出了声。
“天道，你不得不承认，我是你的人生导师，是我拯救了你。”
天道：“？？？”
眼看着江云启越说越离谱了，天道的脸色黑了下来。
咬牙切齿道：“19018号系统，劝你不要太嘚瑟，你还指望着我带你回去呢。”
倒是提醒了他一嘴，他还有求于人呢。
当即轻咳了两声，岔开了话题。
“天道，什么时候回去呢？”
天道：“不知道，看主神什么时候想起我们吧。”
江云启：“？？？”
莫名想起了主神那不靠谱的样子，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好吧。”
接下来的日子，江云启一直跟着殷无绪在世间游山玩水。
仙主没有了修为，但是还保留着无穷的寿命，在各大宗门内受尽了折磨，又变得有些疯疯癫癫了。
但所有宗门都很默契地维持着仙主的寿命，在将仙主送到下一个宗门时，都‘很体贴’地治疗好了仙主身上的伤，好让他能够承受下一场审判。
那些被仙殿顽固派赶下山的仙殿弟子，再次回到了仙殿，重新推选出了长老和峰主，和往常一样，依然是修真界第一宗门，甚至看不出来仙殿曾被残忍的洗劫。
但是，不一样的是，现在的仙殿，没有了仙主，所有人的心里，都存有一个人的名字。
那就是：殷无绪。
哦不对，还有一个人的名字：江云启。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变得欣欣向荣了，他也跟着殷无绪游历遍了大好河山，却还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天道，虽然我们玩得很开心，但是主神不是忘掉我们了？”
天道：“……”
“该说不说，天道也在怀疑。”
“这样吧，我回主神呢，问问主神什么时候能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