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沙和尚彻底怔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迦叶：“你……”
迦叶平静地开口道：“这是佛的指示。”
佛的指示……
陀沙和尚的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
他神色复杂地盯着迦叶。
终究，是收回了争夺轮回镜的灵力。
迦叶轻声道：“有些时候，看到的并不是真的。”
说罢，他闭上眼睛，轻念出一个咒语。
很快，一道金光融入了轮回镜中。
里面显示出来的未来，是一片祥和。
而已然成为魔尊的殷无绪，正坐在万山之巅，平静地望着天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陀沙和尚呆呆地道：“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我看到的不是这样的。”
江云启眨了眨巴眼睛，他自然知道陀沙和尚看到的是什么。
但是，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是可以改变的。
迦叶：“你要质疑轮回镜里面的画面吗？”
陀沙和尚死死地盯着轮回镜里面的画面。
轮回镜内不停地变换着未来的画面，街道，宗门，乃至于仙魔两界的边缘，都是一片安宁祥和之象。
足以证明，殷无绪，不是毁掉世界的罪人。
良久，陀沙和尚才垂下头颅。
眸子里面甚是黯然。
他轻叹了一口气，郑重地看向了殷无绪，说了一句：“对不起。”
“是我错怪你了，真正的罪人，是仙主。”
说完这句话，陀沙和尚周身突然被一股金光给笼罩住了。
江云启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此时的陀沙和尚就像是被封印了似的，被包裹在金光中，双目紧闭，甚是安详。
而他身上真佛的气息也如潮水一般褪去，再看时，已然重回半佛之境。
江云启瞪大了眼睛。
这……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也不至于气到修为倒退吧……
见状，迦叶轻声开口道：“悟道。”
江云启侧头看向迦叶。
这才发现迦叶也被一股金光给笼罩住了，但是他身上的这道金光比陀沙和尚身上的明亮数倍。
周身散发的威压甚是强烈，甚至……
堪比殷无绪。
江云启顿时吞咽了一口唾沫，扶住身侧的桌案，才让自己不瘫软在地。
不是……迦叶这又是怎么了？
下一刻，金光中的迦叶身形暴涨，不过眨眼间，便变成了一个高大的男子。
而那男子周身的气息，莫名有些熟悉。
身侧的殷无绪眼睛微微眯起，他平静地唤出来人的名号：“菩提佛祖。”
江云启被吓了一跳：“？？？”
“！！！”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懵逼地看着迦叶。
“不是，菩……菩提佛祖？”
识海中的天道也懵逼了：“啊？”
迦叶哦不对，应该是菩提佛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明明还是那双眼睛，但是此时里面满是无法言说的慈悲和神圣。
菩提佛祖笑吟吟地开口道：“人生短暂，遇见即是缘。”
说罢，他摊开手心，手心中出现了两个同心结。
“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或许能够帮到你们。”
江云启长大了嘴，成了一个‘O型’。
菩提佛祖给的同心结诶。
那两个同心结上金光闪闪，一看就不一般。
江云启当即接了过来，粲然一笑：“谢……谢谢。”
殷无绪的目光也定定地落在同心结上，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其攥在了手心。
江云启看了看菩提佛祖，又看了看殷无绪，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好像……迦叶不见了。
当即开口道：“菩提佛祖，迦叶哪儿去了？”
菩提佛祖眼底的笑意更浓。
“就在这儿。”
江云启懵逼了。
哪儿？
但还没等他问出口，菩提佛祖便再度开口道：“但是，他该走了。”
话音落下，眼前便金光一闪，等金光消散后，菩提佛祖和陀沙和尚都不见了。
只剩下了殷无绪和他二人。
江云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怎么运转的。
他浑身僵硬地蹦出一句：“无绪大哥，佛门的人不会以为我们杀了陀沙和尚和迦叶吧……”
殷无绪：“……”
他有些无奈道：“不会。”
江云启这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就好奇道：“无绪大哥，刚刚菩提佛祖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菩提佛祖就是迦叶，迦叶就是菩提佛祖，迦叶只是菩提佛祖的一道法相罢了。”
江云启：“！！！”
好家伙。
这么说他就明白了。
“所以，菩提佛祖化身成为迦叶下凡来，只是为了和我们做朋友？”
殷无绪：“……”
系统：“……”
这个脑回路，也是无敌了。
但是，该说不说，好像有几分道理。
殷无绪唇角染上了一个笑意：“或许是，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传道陀沙和尚。”
江云启：“！！！”
说到陀沙和尚，他又有疑惑了。
“刚刚陀沙和尚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修为突然就倒退了呢？”
殷无绪平静地道：“你可以理解为他从来都不是真佛。”
江云启：“？？？”
“啊？”
他懵逼了。
什么叫从来都不是真佛？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震惊道：“无绪大哥，你的意思是，陀沙和尚是强行破境的？他一直是半佛？”
直到殷无绪点头，江云启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如此……
他也悟了。
识海中的系统，早就听不下去了，此时毫不留情地拆台道：“19018号系统，就你这个猪脑子，能悟出来什么？”
江云启：“……哦。”
战战兢兢地走出佛殿。
虽然无绪大哥说了没事，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在他看来，只要他能打得过，能全身而退，都不算有事。
然而，没走一段距离江云启就震惊了。
也放下了心来。
只见所有佛门弟子全都跪在地上虔诚地行大礼。
而他们头颅所对的方向，正是殷无绪和江云启走出来的地方。
直到出了整个佛门，城池中还有大量平民百姓跪在地上，不停地朝着佛殿磕头。
口中念叨的全都是四个字：“菩提佛祖……”
“菩提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