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撞门的裴潇御抬起头，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殷无绪的方向。
江云启：“？？？”
这一幕直接将他给吓了一跳。
咋，殷无绪身上有隐身符，裴潇御还看到他了？
闻言，识海中的天道有些嫌弃地开口道：“19018号系统，有没有可能裴潇御和殷无绪有某种联系呢？”
江云启微微一愣。
垂眸看向了裴潇御的胸膛处。
果不其然，看到他的胸膛处有微弱的紫金色光芒。
是殷无绪的仙根仙骨……
那仙根仙骨似乎想要冲破裴潇御的身体，朝殷无绪而来。
但是，现在的殷无绪，已经不需要仙根仙骨了……
他现在是魔神。
裴潇御盯着殷无绪好一会儿，就在江云启在想裴潇御要做出什么事情来的时候。
裴潇御扭过头，重新开始撞门。
“咚！”
“咚咚！”
只是这一次的撞击，比之前都要用力，都要频繁……
看着那人额头的猩红，江云启不由得皱了皱眉。
好家伙，照这样撞下去，裴潇御都等不到围攻上古秘境，直接撞成一滩肉泥了。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仙主出现在了裴潇御的寝宫中，他周身的气息甚是慌乱。
很明显是察觉到了裴潇御的不对劲才出现在此处的。
“御儿，你怎么了？”
说话时，他抬起手，准备将裴潇御拉入怀中。
却不想，裴潇御用力之大，直接挣脱开了仙主的怀抱。
当着仙主的面，狠狠地撞击在结界之上。
仙主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潇御。
江云启也沉默了。
仙主这‘好大儿’彻底是养废了……
仙主回过了神，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召唤沉渊。
沉渊应该会有办法吧，沉渊一定会有办法吧……
江云启看不清楚仙主的马赛克脸，都知道那张脸上此时都是茫然。
至于又被仙主夺命连环call的沉渊，不用想也知道他此时很是无语。
毕竟，裴潇御是什么状态，可不是他和仙主能够决定的。
而是……
江云启转过头看向殷无绪：“无绪大哥，我们就让裴潇御一直这样吗？”
殷无绪轻轻摇了摇头：“不。”
他别有深意地看着屋内的两个人，淡漠地吐出了几个字：“沉渊知道。”
江云启有些诧异，他看着殷无绪眨了眨巴眼睛。
看来，无绪大哥早就安排好了。
殷无绪：“走了，下面没意思。”
江云启不由得有些感慨，要是仙主和裴潇御知道，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和殷无绪看在眼里。
就像是赏猴一样，他们会不会崩溃……
但是，想是这么想，跟上殷无绪脚步的步子却没有丝毫停留。
识海中的天道嘴角微微一抽：“19018号系统，天道该说你这个想法是怜悯还是幸灾乐祸呢？”
江云启眸子亮晶晶的，唇角微勾，没有一点迟疑道：“你也可以说，都有。”
闻言，天道轻啧了一声：“人类真是个复杂的生物。”
离开了仙殿，江云启有些好奇地看着殷无绪：“无绪大哥，接下来你想去哪里？”
他现在都不问殷无绪现在该去哪里了，直接问殷无绪想去哪里。
这一切都在殷无绪的掌握之中，去的每一个地方，都在殷无绪的计划之内……
却不想，殷无绪一个反问：“江云启，你觉得，判定罪责最好的证据是什么？”
几乎是立刻，江云启想到了一个东西。
监控……
二十一世纪的监控，是找到犯人最重要的东西。
还能够看到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可惜，修真界没有……
江云启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可惜道：“最好的证据，应当就是所有人亲眼所见，看到当初发生的一切。”
殷无绪没有说话。
江云启再度叹了一口气：“可惜，做不到……”
却不想，殷无绪的唇角微微勾起：“你怎么知道做不到呢？”
江云启：“？？？”
“啊？”
他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殷无绪。
难道，殷无绪还能够让所有人回到过去？
下一秒，殷无绪继续开口了，他声音低沉性感，平静地吐出了一个词：“西域大漠，陀沙和尚，轮回镜。”
江云启：“！！！”
猛地一个激灵。
是啊，轮回镜，那可是个可以回溯时间的好东西……
他当即眼睛亮亮的，兴奋地盯着殷无绪：“无绪大哥，我们这去西域大漠。”
不过很快，江云启眼里的光就暗淡了下来。
“可是……轮回镜在陀沙和尚身上……”
他的眉头蹙起，叹了一口气。
要是去要轮回镜，陀沙和尚绝不可能给，说不定还要给他们来两剑。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他是多虑了。
到达陀沙和尚的佛殿时，入目看到的就是迦叶带着数百名佛僧打坐。
迦叶头上是若隐若现的佛光，此时闭目坐在众佛僧的最前面。
竟然，让江云启一个恍惚，仿佛看到了真佛。
紧随而来的，是心头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
偌大的佛殿，陀沙和尚的佛光照耀在每一个地方，只有迦叶身上，是他自己的光。
迦叶……
就在江云启有些悲伤感慨的时候，迦叶突然睁开了眼睛。
江云启被吓了一跳。
就在他以为迦叶要抬起头看向他们的时候。
迦叶却再度闭上了眼睛，就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一般。
江云启：“？？？”
江云启有些懵逼。
转过头看向了殷无绪。
而殷无绪的目光却没有落在迦叶的身上，而是平静地看着那佛殿深处。
朝着江云启伸出了手：“走吧。”
江云启看着殷无绪那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是将手放了上去，和殷无绪双手紧握。
要了命了，这可是陀沙和尚的佛殿啊，要是不跟着殷无绪，他分分钟没命……
识海中正觉得这一幕有些不对劲，准备开口的天道。
顿时沉默了。
他嘴角狠狠一抽。
突然又觉得很对劲了……
走进佛殿，入目就是璀璨晃眼的佛光。
以及，坐在殿中，周身散发着佛环的陀沙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