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语气，直接让江云启的身子抖了好几下。
也不敢耽搁，当即快步走到了殷无绪的面前，乖巧地眨了眨巴眼睛看着他。
要了命了，都说伴君如伴虎，他现在觉得，伴殷无绪如伴虎。
这情绪，又突然不对了……
殷无绪冷冷地看了一眼愣在原地，不敢动弹的沉渊，继续往魔宫内去。
只留下，呆愣在原地的沉渊重重松了一口气。
而紧跟在沉渊身后的盅蚴和阴黎毫不留情地发出了两声冷笑声。
沉渊：“……”
顿时咬碎了后槽牙。
江云启跟在殷无绪的身后，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惹殷无绪生气了。
不想便走到了大殿，身侧的殷无绪足尖一点，便稳稳地飞到了高台之上的宝座。
他冷声开口道：“盅蚴，阴黎，你们如何向我展现你们的忠诚。”
盅蚴和阴黎听到殷无绪口中说出他们的名字都是一个打颤。
盅蚴佝偻着身躯，连忙开口道：“魔神大人，我愿意献上我的一缕魔魂。”
说着，一个淡绿色的小光球从他口中缓缓浮了出来，停在了殷无绪的身前，还不停地冒着绿泡泡，一看就很非人类……
江云启下意识倒退了一步，这让他莫名想到了毒液……
再看看盅蚴那满是皱纹和疙瘩但是挂着讨好笑容的脸。
又强行将心头的嫌弃和厌恶压了下去。
尊重他人，也是尊重自己，要有素质……
天道知道江云启在想什么，当即脑门上浮现出了一连串的黑人问号。
他嘴角一抽，回应道：“19018号系统，你有点素质，但不多。”
江云启：“……哦。”
阴黎见状，也快速反应过来，也不敢再想着去‘勾引’一下殷无绪了。
当即也吐出了一团白色魔息团：“阴黎愿意献给魔神大人一缕魔魂。”
那两人的模样，莫名有一种附属国给君主献贡品的感觉。
转念一想，又何尝不是呢？
殷无绪宽袖微抬，那两团魔息团就飞入了他的宽袖中。
盅蚴和阴黎几乎是立刻闷哼了一声。
唇角吐出了一口鲜血。
看上去触目惊心。
但是他们面上的神色都是松懈了下来。
这一举动，就是说明，殷无绪已经对他们彻底放下杀心了。
要知道刚才赤炎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呢……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沉渊一脸幽怨地盯着盅蚴和阴黎，眼神里面满是愤懑。
凭什么他是血契，那两人就是献出一缕魔魂了？
不甘心……
然而，这不甘心的情绪，在对上殷无绪冰冷深邃的眼睛时，顿时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这时，盅蚴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他恭恭敬敬地看着殷无绪道：“魔神大人，如今有您在，我魔族的力量大增，不如一举攻入修真界，扬我魔族威名？”
阴黎闻言，也看向了殷无绪。
江云启眨了眨巴眼睛。
看来这魔族人对打倒修真界都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念头啊。
沉渊闻言，则是嗤笑了一声。
还没等殷无绪开口，他便先一步说道：“你们可知，魔神大人是谁？”
盅蚴和阴黎微微一愣。
倒是齐齐摇头道：“不知。”
沉渊看那两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两个无知的孩童。
他平静地开口道：“魔神大人原来是修真界的人。”
盅蚴和阴黎当场愣住了。
紧接着，脸色骤变，一个比一个更加难看。
眸子里面满是不可置信。
魔神大人居然以前是修真界的人？
对于沉渊的解释，殷无绪并没有阻止，只是沉默。
然而，此时此刻，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沉渊很满意盅蚴和阴黎的震惊，他笑吟吟地继续开口道：“我说你们啊，你们可曾想过，我为何会突然去帮修真界？”
沉渊想要打倒修真界的欲望可是三人里面最强烈的，而他却一反常态去帮了修真界的大族。
那就说明，不是他想怎么做的……
想明白这一点，盅蚴和阴黎身子微微哆嗦，再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触碰到了殷无绪的霉头。
却不想，殷无绪平静地开口道：“我以前也想过，毁灭整个修真界。”
这下，换做江云启瞳孔地震了。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殷无绪。
我勒个去……
殷无绪面色平静，仿佛他口中的我并不是他似的。
识海中的天道也被吓了一大跳，要是现在殷无绪想要灭掉整个修真界，那么修真界就完了。
但是……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艰难地开口道：“19018号系统，还好还好，殷无绪说的是以前也想过，那就是现在没想过了……”
江云启也回过了神，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状似平静地看着殷无绪，但心脏却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地疯狂跳动着。
盅蚴和阴黎两人有些意外，抬起头看向殷无绪，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只有沉渊明白事情的真相，明白殷无绪经历过什么。
他很能理解殷无绪的这个念头。
要是他是殷无绪，估计已经毁灭掉整个修真界了。
所以，问题来了，殷无绪为什么不呢？
沉渊试探性地开口道：“魔神大人，现在我们也可以，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呢？”
江云启的目光顿时挪到了沉渊的身上，瞳孔里面满是惊惧和错愕。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天道，我能不能把沉渊的嘴给捂住，让他不要说话了？”
要了命了，要是沉渊这里煽风点火一下，让殷无绪的以前变成了现在。
那么他这么多年来的辛苦付出都得化作泡影……
天道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可以，19018号系统快去。”
江云启：“……”
那啥，总得给他一点儿金手指吧，就这样冲上去，怕是会被当做神经病……
就在这时，殷无绪平静地开口了，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江云启的身上：“没必要，总有一些人是无辜的。”
沉渊自然察觉到了殷无绪视线想要定住的地方。
顿时一整个大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