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仙主看到这四人，语气也有些不耐：“那现在能够怎么办呢？”
“你们难道就忍心看着御儿死掉吗？”
“他除去毒性之后，可是我们仙殿未来的希望啊。”
听到这几句话，四人面面相觑，皆有些无奈和惋惜，但更多的，还是纠结。
一人轻叹了一口气道：“师兄，我们也想护住你和小师妹的孩子，但是我们已经伤害了许多人了，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继续这么犯错下去了……”
江云启敏锐地捕捉到了三个字：小师妹？
咦……
裴潇御的生母居然是仙主的师妹。
怎么没听到仙殿的人说过当今仙殿尊者和仙主还有一个小师妹？
意外的人，并不只有江云启一个。
殷无绪眉头微挑，显然也不知道。
仙主闻言，轻哼了一声：“元夏，你可别忘记了，当初要不是小师妹，你们可都走不到今天。”
“如今小师妹不在了，只留下御儿，你们真如此狠心见死不救吗？”
见仙主提到这件事。
四人的脸色齐齐一变。
有人面色极其难看，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地道：“师兄，你不是答应过师尊和我们，不再提以前的事情吗？”
其余三人也谴责地看着仙主。
但那目光落在裴潇御身上时却有些羞愧，似乎无颜面对。
仙主再度轻哼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说。
四人对视了一眼，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妥协道：“我们知道了……”
“一定会保住御儿。”
说完，那四人便朝着仙主行了一个礼，缓缓地退了出来。
江云启眨了眨巴眼睛。
看着那四道身影。
这似乎有什么内因，让他们不得不按照仙主的意愿做……
不过，不管是什么逼不得已的原因，都不能以伤害别人为代价来达成。
哪怕仙主是利用他们的，但是他们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就已经是犯了极大的错误。
四位长老离开之后，屋内就只剩下了裴潇御和仙主两人。
裴潇御面色如常，安静地阖上双目，宛如熟睡。
而仙主，呆呆地坐在裴潇御的床榻边。
用手缓缓地描摹他的轮廓。
这给江云启的感觉，不像是在看裴潇御，在抚摸裴潇御，而是像是透过裴潇御看另一个人。
而那个人，应该就是裴潇御的生母，仙主的小师妹。
想到这，江云启不由得有些好奇。
这‘小师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能让仙主和明清喜欢她，也让这其余的四名师兄弟为了她的孩子不顾一切。
转过头看向殷无绪：“绪哥哥，我们要离开吗？”
他眨了眨巴眼睛。
殷无绪的唇角微微勾起：“如果我说离开，你不会拒绝吗？”
江云启顿时笑了起来，他果断地道：“会。”
如果殷无绪说现在离开，他会争取一下过一会儿。
毕竟……
明清可是去找沉渊去了，到时候又能够看到一出好戏。
殷无绪唇角的弧度愈发上扬，他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再留会儿吧。”
说罢，便收起了影像符，带着江云启跃到了房顶上。
这一次，殷无绪并没有撕开缝隙。
看不到屋内的江云启一时有些懵逼。
呆呆地回过头看殷无绪：“绪哥哥，我们难道不……”
话还没说完，殷无绪并打断了他开口道：“屋内那两个人有什么好看的？”
好像也是吼……
江云启正要赞同。
便听到殷无绪再度开口道：“我怕忍不住杀了他们，那样，就不好玩了。”
说这话时，殷无绪的眼底有戏谑也有杀意。
江云启顿时沉默了。
好家伙……
好吧……
杀掉仙主和裴潇御这件事情，确实挺难忍的。
看不到屋内的景象，江云启有些无聊。
不过这四年里面，他最不怕的就是无聊。
毕竟，他还可以看花看草看山看水，看天看云看星看月。
花草树木，仙主峰的虽然好看，但是远远比不过上古秘境里面的千岩竞秀，波澜壮阔。
所以，江云启悠悠然地抬起头，看向天边的那一轮弯月，和遍布漫天的繁星。
星月夜的美景，不管他看过多少次，都会为之惊叹。
转过头，却发现殷无绪也与自己一样看着天空。
不由得有些意外。
下意识就问了出口：“无绪大哥，你不修炼吗？”
毕竟，这四年来，一有空闲时间，殷无绪都在修炼，都在悟他的混沌大道。
殷无绪淡漠地开口道：“我难道就不能看看风景了吗？”
江云启顿时愣住了。
他讪讪地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殷无绪也没有继续再说话，一双黑沉如渊的眸子平静地望着天空，就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那模样，不像是在观赏美景，反而更像在探究什么世界级难题。
江云启有些想笑。
“无绪大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天外之天，江云启，你可有一瞬觉得，我们这方世界，只是一隅？”
江云启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他的瞳孔渐渐放大。
无比惊恐地看着殷无绪。
但还得强行控制住情绪，不让殷无绪看出他的异常。
识海中的天道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缓了好一会儿，江云启才有开口说话的力气。
“啊……无绪大哥，这应该不可能吧……”
他故作不解地开口。
殷无绪并没有说话，看那天空的目光依然探究。
此时此刻，江云启再也笑不出来了，荧月和释天也说过类似的话。
再这样下去，殷无绪迟早会发现什么不对劲。
识海中的天道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再度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快背过去了。
他艰难地开口道：“19018号系统，快岔开话题，千万不要让殷无绪继续深究下去。”
“就算殷无绪以后知道了，那也是以后，是19018号系统完成任务，是天道完成任务之后。”
江云启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也知道现在要岔开殷无绪的关注点。
当即开口道：“无绪大哥，你看，这月像不像是你？”
“我就像是旁边的那颗小星星。”
闻言，殷无绪抬起头，眸子里面果然多了几分‘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