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声音漠然地道：“无聊。”
这简单的对话。
很好的泄露出了仙殿弟子们此时的想法……
江云启听到的时候，嘴角的笑容都压制不住了。
回到寝殿和殷无绪说的时候，殷无绪看着一脸兴奋的江云启。
目光定定地锁着他，看着他的眉，看着他的眼。
良久，才缓缓地开口道：“这么开心？”
江云启愣了一瞬。
眼睛亮亮地反驳道：“是啊，无绪大哥你难道不开心吗？”
殷无绪看着江云启眼中的光，和唇角的笑。
开心吗？
或许，也是开心的。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应道：“开心。”
江云启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昂了昂小下巴。
“是吧。”
看裴潇御得到他本该得到的结局。
真的是一件心情愉悦的事情。
过了几日安稳的日子。
有弟子到了殷无绪的寝殿。
叩响房门：“圣子大人，仙主请您去大殿。”
殷无绪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了已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宛如一只嗅到了腥的猫儿。
眼底浮现上了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笑意。
他轻声应道：“好。”
到了大殿，果不其然，所有的弟子都已经被聚集到了一起。
但是，这一次，所有人的脸上，都带上了些许的不满。
很显然，站在这里，就是被强迫的。
毕竟，仙主的做法，就是烽火三戏诸侯。
一而再，再而三，就有一点儿不礼貌了……
仙主一人坐在主位之上，身侧并没有裴潇御。
好家伙……
看样子还是晕着的呢？
这种时候居然不在场，显然不对劲啊。
仙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让整个大殿都变得压抑。
特别是在，殷无绪和江云启走进来的那一刻。
他身上的低气压，就像是火山喷涌。
江云启：“……”
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该说不说，仙主也是可怜。
被裴潇御当枪使着的。
殷无绪面不改色，神色淡然地走到了仙主面前。
仿佛仙主的冷气压在他看来，什么都算不上。
他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弟子拜见师尊。”
仙主的气压很冷，哪怕是他不说话，也能看出来。
他冷漠地开口道：“殷无绪，你可知道今日为何叫你而来？”
殷无绪面色淡然地看着仙主。
倒是实话实话：“知道。”
“师尊是为了裴潇御。”
仙主的声音骤然凌厉起来：“那是你师弟，你怎么能直接叫他的名字？”
江云启：“？？？”
这是什么骚操作。
他人都傻了。
不止是他傻住了，殷无绪都多看了一眼仙主。
他的眉头微微一蹙，没有想到仙主已经离谱到这种地步了。
四周的仙殿弟子也齐刷刷地看向了仙主。
如果之前还有人觉得仙主是被裴潇御给影响的。
那么现在，就全都知道了，就算没有裴潇御，仙主也会这么做的。
而且，同样离谱。
殷无绪平静地看着仙主。
仙主说完这句话之后，其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关注点有点奇怪。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稍稍缓和了一下。
但是语气依然冰冷：“你既然知道，可有什么想说的？”
殷无绪平静地道：“师尊想要我说什么。”
仙主轻嗤了一声。
已经多了几分不耐：“你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
“裴潇御为何会晕倒是吗？”
提到这个，仙主的气息又有一些不稳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略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是，你又做了什么事情？”
这话一说出口，不少弟子的眉头都是一蹙。
江云启看了一圈。
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一面色难看，紧咬下唇的弟子。
正是那日气晕裴潇御的罪魁祸首。
此时他震惊不解地看着仙主。
也愧疚，面色苍白地看着殷无绪。
其余面色较为难看的弟子，面孔都有些熟悉。
几乎都是昨日出现在大殿上的弟子。
他们亲眼所见，裴潇御晕倒是自己的原因，和殷无绪毫无关系。
仙主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让不少弟子都有些寒心了。
不，准确来说是替殷无绪感到寒心了……
相反的，殷无绪倒是还算平静。
殷无绪缓缓地道：“师尊，师弟说他晕倒是因为我？”
仙主微微一愣，但很快道：“不，御儿现在还在昏迷中。”
“但是，除了你，还能有谁？”
江云启：“？？？”
他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仙主这话，说的太过于绝对了。
其余弟子也是这么觉得，本来只有少部分人眉头蹙起，感到不满。
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了。
仙主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殷无绪平静地开口道：“既然不是师弟所说，为何要来质问我？”
仙主闻言，也有些迟疑了。
是啊……
为什么呢……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好像是裴潇御每一次暗示。
话里话外，虽然没有细说，但是大概意思就是他所受到的伤害，全都是来自于殷无绪。
久而久之，裴潇御再次受到伤害，就会下意识觉得是殷无绪做的。
但其实……
似乎，每一次，都和殷无绪的关系不大……
想到这里，仙主更加沉默了。
江云启不由得挑了挑眉。
好家伙……
莫不然，仙主这是要开窍了？
要从裴潇御的茶言茶语里面走出来了？
许是看出来了仙主的沉默和迟疑。
弟子群中亦是传出了声音。
“仙主大人，或许不是圣子大人做的呢？”有人朗声开口道。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人。
“是啊，仙主大人，我等亲眼所见，裴师叔晕倒和圣子大人毫无关系。”
“是的……是裴师叔自己晕过去的，圣子大人什么都没做。”
“……”
越来越多的弟子开始出言附和。
江云启看得出来，仙主越来越迟疑了。
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了殷无绪……
江云启不由得抬起头，眼巴巴地望向了殷无绪。
心头莫名有一股暖流，暖洋洋的。
挺好的……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殷无绪抱有善意。
越来越多的事，有利于殷无绪。
就在这时。
有一个人小声地开口道。
“仙主为什么会误会圣子大人……”
“前几次会不会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