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愣地看着，下意识想要去阻止殷无绪。
陀沙和尚算得上是一个好人，这么死掉，确实有些可惜了。
但是......
江云启想了想，最终是沉下了眸子。
但是，陀沙和尚想要杀了殷无绪啊，那么就算他是个好人，也不能留......
因为，这是他们的敌人。
他还没有圣母心到，一定要保下敌人一条性命。
他看着殷无绪手中的舍利子。
有点儿于心不忍。
但很快便压制了下去。
却不想，一道耀眼的金光猛地朝着殷无绪的手打了过来。
殷无绪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眸子骤然冷凝了下来，迅速往旁边一避。
神色冰冷地看着弹出金光的地方。
江云启也被吓了一大跳。
惊诧地朝着金光射出的地方看去。
只见那金色的沙粒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不过多时，那些金色的沙粒便汇聚成了一个人形。
约莫半人高，是沙粒汇聚而成的。
那小人儿，发出的声音却甚是沧桑年迈。
他温声开口道：“这位施主，手下留情。”
殷无绪冷冷地看着他。
江云启倒是有些新奇，他能察觉到这人并无恶意。
不由得眨了眨巴眼睛道：“你是何人？”
那沙人轻声道了一句：“阿弥托佛。”
“吾乃此地的地灵。”
“还请两位施主手下留情。”
殷无绪淡漠地看着他，薄唇轻启：“若是我不呢？”
江云启面色复杂，轻轻扯住了殷无绪的衣角。
那啥，我的老哥啊，这是人家的地盘啊......
那沙人闻言轻叹了一口气：“殷施主，陀沙罪不至死。”
江云启顿时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这沙人居然知道殷无绪的名字。
那看来也知道他们和陀沙和尚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
那沙人似乎侧了侧头，看了一眼江云启。
开口道：“是的。”
江云启：“！！！”
好家伙，顿时心头都不敢想了。
这家伙会读心术！
过分！
殷无绪冷冷地看着他，手中依然在把玩着陀沙化作的舍利子。
“他想要杀我，这难道还罪不至死？”
那沙人闻言一窒。
但还是开口道：“殷施主，陀沙只是看到了不完全的东西。”
“所以才会对殷施主产生些许的误解。”
“等日后，他就知道了。”
江云启的眼睛猛地瞪大，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沙人。
不完全的东西？
他的心脏都开始颤抖了。
卧槽......
这沙人知道什么？
此时此刻的江云启慌得一批。
他连忙在识海里面call天道：“天道天道！”
“快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天道......”
然而，不管他怎么在识海中call，天道都没有出声。
就像是......
在畏惧什么。
江云启不由得抬起头看那沙人。
心中的大石头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满是不可置信。
但是那沙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察觉到了江云启的害怕。
他轻声道了一句：“阿弥托佛。”
然后，莫名其妙地吐出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江云启瞬间明白，他这是对他说的。
意思就是告诉他，他是不会告诉殷无绪的......
江云启这才松了一口气。
抬起头心有余悸地看着殷无绪。
殷无绪神色依然淡然，就像是不知道那沙人在说什么似的。
他淡淡地开口道：“我只知道，想要杀我之人，都是我必杀之人。”
那沙人一哽，再度放软了声音道：“殷施主，你若是愿意放过陀沙，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可能满足你。”
说罢，他略有些无奈地补充道：“还请殷施主谅解，陀沙并非坏人。”
“圆寂塔也不允许沾染血腥。”
“若日后，陀沙再和殷施主起了争执，便任由殷施主处置。”
江云启一直在静静地听着这沙人的话。
这沙人似乎知道，殷无绪日后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似的，对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
连半尊陀沙都是任由殷无绪处置，瞧瞧这话说的......
还有......
那句圆寂塔内不允许沾染血腥。
莫不是不在圆寂塔之内，就不管了？
想到这一点，江云启抬起头看那沙人。
那沙人明明面上没有五官，也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但是江云启就是知道，那沙人在看着他，而且是带着祈求的。
江云启顿时沉默了。
好家伙......
都这样看着他了。
他怎么能不帮呢？！
当即拉住殷无绪的衣袖，小声且乖巧地道：“无绪大哥，要不然这次就算了吧。”
殷无绪侧头看了一眼正一双眼睛湿漉漉看着他的江云启。
不由得薄唇轻抿。
抬起头看那沙人，平静地道：“你说的，不完全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江云启闻言，顿时愣住了。
那沙人亦是沉默了。
江云启身体僵硬，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沙人。
那沙人似乎也很僵硬，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江云启的脑子里飞速运转，妈耶，要是这沙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那他岂不是......
不行，他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突然，余光看到了那面轮回镜，脑子里面灵光一闪。
在那沙人开口说话之前，他先开口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那轮回镜：“无绪大哥，说不定是这个东西看到的。”
殷无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亦是落到了轮回镜上。
江云启说完，朝着那沙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沙人立刻会意：“是的，殷施主，正是轮回镜。”
殷无绪五指微张，那轮回镜便落在了殷无绪的手上。
他将灵力送入镜中，但是那镜面波澜不惊，不管是殷无绪送入多少灵力，都像是石沉大海。
那沙人开口道：“殷施主，神尊方可使用轮回镜。”
“半尊勉强能暂时轮回镜。”
“陀沙使用轮回镜，已经是耗费了大半灵力。”
殷无绪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手中的舍利子，和没有灵力加持后普普通通的轮回镜。
他缓缓地开口道：“他看到了什么，为何说我是修真界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