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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倜远头回坐大巴车，跟楚昀上去，车上已经坐了几个大爷大妈，身边都是大包小包的，估计也是回老家。
楚昀找了一个靠后面的座位，等李倜远问行李箱放哪，他才说：“这边和飞机不一样，顶层没有专门放行李箱的地方。”
“那这么大个箱子怎么办？拿着？”
“过一会检票员会过来，把这些箱子都放到外面，前后轮之间有一个空间是专门放行李箱的地方。”
“咱上车的时候怎么没看见？”李倜远顺车窗往外看，“你确定有？”
“需要拿钥匙打开那边的门才可以往里面放。”楚昀见前面陆陆续续上来一些人，压低了声音，贴在李倜远肩上讲，“有些长途汽车是要收费的，按规定这个必须免费，但他们为了赚钱就会收费，比如一个行李十块钱这样，不然就得放腿边自己拿，很碍事。”
李倜远和楚昀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两个靠窗座位，后门上来几个小姑娘，前边儿老太太收拾了自己的包袱，给他们腾出空间，年轻人不愿意挨着老人坐，径直走到最后，在李倜远过道右侧占了几个位置，“不好意思啊帅哥，能帮我们看一下东西吗？我们下去买瓶水。”
李倜远扫一眼几个姑娘，拒绝：“让乘务员看。我看包，东西多了少了，算你的我的？”
几个姑娘原本就想跟他搭讪，哪想李倜远这么不给面子。
尴尬的一瞬，你推我，我推你，往前走了。
李倜远没管，问楚昀：“这地方还有买水的，你喝吗？”
“不喝。”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早晨吃的小馄饨不太新鲜，楚昀捂住了肚子，还是有点想吐，“我包里带了一包酸柠檬，还有两瓶矿泉水，够喝。”
虽然李倜远不差钱，楚昀想了想，还是告诉他：“不要在那些车站附近的店买东西，价格贵，而且东西坑人，好多还是假货。”
李倜远点头，意外知道这个：“我没买过。跟潘超他们出去自驾游都是自带酒水，有车载冰箱。”
在座位上聊了几句，售票员上来，没买票的买票，买票的提前拿出来进行检查。
李倜远挨着过道，拿了两张车票给对方看，检票员没见过这么帅的小伙子去农村，多问一句：“你们回楚家河啊，去那边玩？”
李倜远没说话，看楚昀。
“老家。”楚昀说，“挺长时间没回去，还不知道路线又多了几条。”
“呦，那你真是好长时间没回去了。”检票员一边看后面的乘客票，一边说，“咱们这几条线至少通了半年往上，不过金港这地方好啊，赚钱多，大家还特别文明，一般都是赚够了钱才回家去，给老人孩子啥的补贴点家用。”
楚昀笑了笑，没多说，呕吐的感觉一阵一阵复发，难受。
车子十分钟后缓缓启动，楚昀拉开一点窗户，想透透气。
他来的时候也是晕车，车子刚开，外面的风景能缓解一些难受。
拥挤的车流在大道上排成一片，大巴车底盘高，视线也好，他正看外面那辆迷你轿车被一大堆正常汽车夹在中间齐头并进，手掌忽然被人握住。
李倜远修长指节插入楚昀指缝，没言语，看他的表情只有宠爱，好像心情比他还兴奋一样。
楚昀失笑，脑袋在李倜远肩膀上蹭了蹭，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须后水气味，前沿感降低了不少。
大巴车穿过城区走入高速，两边风景很快就由汽车变成了农田，还有一望无际的黄土。楚家河离金港不算近，坐这种大巴车至少要七八个小时。
刚开始车上还有人聊天，渐渐的大家都不愿说话，在座位上欣赏风景，闭眼小憩，几乎没人吃东西，也没人再讲话。
外面的天色渐渐由亮转暗，不知道开了几个小时，整个车厢都被黑暗与沉默笼罩。
前方就是收费站，过了收费站再开公里是一个停靠站点，能下去活动活动。
楚昀忍了一道，胃里的感觉也差不多到达极致。他靠在李倜远肩膀上不停往下吞咽口水，想把恶心的感觉咽下去，但实在太强烈了，好几次都感觉东西顺着食管往上返，好像一张嘴就要吐出来。
“怎么了？”李倜远见楚昀夜色发白，手掌贴贴他脑门，“是不是想吐？”
他抬手要叫检票员，楚昀摇头，“我包里有塑料袋，再坚持一下，到前边有厕所。”
“车上没有呕吐袋？”李倜远往前面的座椅后背上摸了摸，里头除了一本杂志什么都没有，“还真跟飞机上不一样。”
“是不是特别难受？”他见楚昀连话都不想说，从包里找到了那只提前备好的红色塑料袋，又翻出柠檬片，“你要不先吃一个压一压，应该是晕车吧。”
“马上就到了，待会再吃吧。”楚昀吸了一口气，把窗户又开大了一点，想要吹吹风。
难受的感觉让人心情沮丧，他趴在车框上还没缓一缓，右前方一个老头用方言让楚昀把窗户关上，说夜里风凉，他怕风。
楚昀刚才把头放在李倜远肩膀上这老头就看见了，在斜对面翻了半天白眼，觉得他俩不是什么正经人，满脸的瞧不起。他这座位在前排，按理说楚昀开窗户根本吹不到他那边，李倜远也不是傻子，听出这老头找茬，压根没理他。
楚昀脾气好，身体缩回来就要关窗户。
“不关。”李倜远斜眼看那老头，按住楚昀手掌，“你冷穿褂子去，包里带的棉袄是摆设？我是风神还是雨神，吹个风都能在车厢内365度循环把你吹病？”
那老头也没想到他是个硬茬，见其他人扭头往后看，自己没了脸面，低头没吭声。
他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楚昀坐着位置就算把窗户全打开，也影响不了老头一分。
谁找茬都不能惯着，李倜远天生这性格，眼里也只有楚昀，其他人爱他妈咋地咋地。
楚昀见那老头被人一骂就不吭声，也猜到他是对两人有意见，根本不是冷，没再体谅。
车子终于开到站点，大家陆陆续续下去，买东西的买东西，接水的接水，中场休息。
“包拎着吧。”李倜远率先拿了东西，向楚昀伸出一只手，“小心点，过道窄，这边没开灯。”
楚昀握住了他的手，没在意其他人目光：“包不拿也行，很快就回来，不要紧。”
“拿着吧，拿着放心。”
李倜远跟在几个姑娘身后，牵着楚昀从后门下车，直奔服务区。
从中午到现在几个小时滴水未沾，他确实有点饿。楚昀带了什么东西李倜远不知道，陪他在厕所里吐了一阵，给人把胃里的东西都拍干净，楚昀洗脸的时候他都没走，全程守在身边，不放心。
从卫生间出去，楚昀多少觉得好点，问李倜远：“你饿吗？”
“饿。”李倜远扔下一个字，先笑了，“能不饿吗祖宗，从上车到现在滴水未沾，滴米未进，就是个铁打的也得饿啊。”
“旁边有便利店，买方便面吃吧。”楚昀揉了揉小腹，眉头轻蹙，“里面吃的挺多，还有不少素食，他们可以免费提供热水，你想吃什么去选一选。”
“你不吃么。”李倜远把包挂在自己肩上，掏出手机，“都七点四十了，前面是不是还有停靠站？”
“前边有停的站，但没有服务区，不能下去。”楚昀怕李倜远找不到地方，带着他去便利店，“我就不吃了，上车老容易晕车，吃多了还想吐。”
大家都在这边买东西，这个服务区的停课时间是20分钟，吃顿饭足够。
货架上是琳琅满目的东西，饮料，矿泉水零食什么都有，不过大家买的最多的还是方便面，要么就是一些其他速食，什么冲泡米饭之类。
李倜远没过过这种服务区便利店，几个货架轮着转了一圈，发现东西确实不少，但价格都比普通片要贵上两三倍。外面卖的桶装方便面，顶多五块一桶，这边起码15，一桶红烧牛肉面还卖到了20，就那还有人拿了好几桶，应该是真的爱吃。
他的晚餐好解决，原本想买自热米饭，怕楚昀闻到那种油腥味受不了，最后就挑了点挺爽口的零食，黄瓜薯片，花生米之类，反正也能吃饱。
“这边有晕车贴。”李倜远刚才就注意到便利店内还有简易药品，没想到真能发现有用的东西，“还有晕车药，肚脐贴，干脆一样买一个，你都试试。”
“这些东西挺贵的。”楚昀犹豫，“一盒晕车贴就要七八十，没必要。”
“贵？”李倜远提起嘴角，“这玩意儿生产出来不就是为了卖的吗？贵不贵，只要有用就行，管他多少钱呢。”
他实在受不了楚昀难受，一样拿了一些，还专门买了薄荷油，一起拿到前头结算。
收银区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方盒。排队期间，李倜远侧头，像要讲话。
楚昀微微点了点，把右侧耳朵递过去：“嗯？”
李倜远呼吸喷洒在他耳边，邪笑道，“我说这地方还要买这玩意的，谁会在服务区吃饭期间打炮啊，太扯了吧。”
楚昀顺他目光看了一眼，面色微红：“也不全是避孕套，右边这几盒是糖。”
“是吗？”李倜远弯腰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如此，“牛逼，这高科技感，糖造的跟避孕套一样。”
楚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