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做!我就弄死你”

  晨曦依旧, 梦短情长,是时候道一句早安了。

  小九斤等了好久都没等到森*晚*整*理爸爸们来说早安,她的睡意还未完全褪去, 懒惰地在婴儿床里翻滚小身子, 胖乎乎的小脚丫无聊地踩着脚下的小被子, 就像小猫踩奶一样,小手也不闲着,抓住栏杆用力往自己这边拽,可惜怎么拽都纹丝不动。

  “奔奔..”九斤打个小哈欠,慢吞吞地从婴儿床里爬起来,她的头正好露在护栏外面。

  她环顾一圈充满爱心的公主房, 目光定格在门口, 嘴里含糊地嘟哝:“奔奔..奔奔..爸爸玩..唔找奔奔。”

  九斤灵巧地往上一蹦,两只胳膊攀住床护栏, 小屁股往上拱,一条腿借力爬上护栏, 缓缓落下后另一只腿跟着往上爬, 她的整个身子开始往一侧倒, 然后“吧凳”一声,她的脚和屁股同时落地。

  越狱成功了!

  她对这套流程很熟悉, 每天都会实施那么两三次。

  最开始和爸爸们分房睡的时候, 她连着哭两晚, 好在她适应能力强, 并且发现了一个人睡的好处, 那就是半夜可以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她可以做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九斤的公主房在二楼, 她的房间跟爸爸们所在的主卧只隔着一间书房,她光着小脚丫乐颠颠地在走廊里跑来跑去,头发乱如草,似乎被霜雪覆盖。

  她跑起来的时候,廊道两边的感应灯会亮起红色的光芒,这是爸爸们专门为她设置的安全线,证明她从房间里溜出来了。

  “疯丫头,又开始了...”

  奔奔微微沙哑的声音从门缝里慢吞吞地飘出来。

  小九斤跑到主卧门口,蹲在地上把脸好奇地贴近门板。

  奔奔的声音清楚了很多,一边打哈欠一边抱怨:“她怎么跟猫一样,天天早上五点钟开始兴奋。”

  小九斤不知道现在几点,只知道天亮了,奔奔该去晨跑,至于爱睡懒觉的爸爸,必须起床给她准备早餐。

  “奔奔!爸爸!额鹅鹅鹅..”她站在门口要东西吃,喊一声饿,便低头看一眼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

  卧室的门开了,是爸爸开的门。

  九斤仰起快乐的小脸,看见许青沉在晨光下显得有些清冷的容颜,冷意很快散去,因为那张脸露出了温暖的微笑。

  “爸爸,找上好!”九斤抱住爸爸的大腿,这是她和爸爸独特的打招呼方式。

  许青沉微微俯身,揉了揉她那蓬乱的头发。

  “去找奔奔。”

  “哦!奔奔!”

  九斤松开爸爸的大腿,张开手臂往前小跑,微微形成一个角度,就像迎风侧飞的海鸥,朝着卧室中的大床飞去。

  沈煦川的身子横在床上,姿势放荡不羁,腰间搭着一条薄被子,两条大长腿交叉着露在外面,上身穿着许青沉的衬衫,扣子只系到胸膛的位置,整片锁骨露出来,上面有几朵深红的花朵。

  斑斑驳驳的阳光一动不动地停留在他的白衬衫上,他睡眼惺忪,知道小可爱来找他了,努力地睁开双眼,懒洋洋地蹬了蹬腿,然后夹住被子。

  奶香的小女儿爬上床,肉乎乎的小体格扑在他的肩膀,一边摆弄他的头发一边跟他说“找安”。

  “奔奔,出去玩呀。”小九斤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一把抱住孩子,在床上翻了一圈,逗得九斤咯咯笑。

  “今天让你爸爸带你玩,奔奔要去飙车喽。”沈煦川一秒恢复活力,举着小九斤从床上跳起来,两步稳稳落地。

  这时候许青沉已经下楼去准备早餐,如无意外,应该又是烤面包和果酱之类的。

  近期的许仙儿有些不对劲,自从找了一个实习生当助手,总是往艺术馆那边跑,平时不爱出门,有了助手后就频繁出门,这明显是奔着人去的。

  沈煦川心里存疑,忍不住把事情往歪了想,但也只是想想,他才不会在这种事上无理取闹呢,他要做一个格局超大的合约情人。

  心里是这样想,脸上却充满警惕性。

  他领着小九斤跑进餐厨找许青沉,果然看见了熟悉的面包片和蓝莓果酱,令人欣慰的是今天多了一份牛肉馅饼。

  馅饼热的烫手,是许青沉打电话叫早餐店专门送来的。

  沈煦川执刀把馅饼切成四块,用筷子夹着吃。

  许青沉则是坐在他对面,喂小九斤吃叫来的儿童餐。

  “许管家,”沈煦川边吃边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今天你有事吗?要不要去俱乐部玩玩。”

  许青沉帮九斤擦了擦湿乎乎的小手,诡秘而若有所思地看了沈煦川一眼,语气有些奇怪:“今天没空,你难道忘了,我要去艺术馆。”

  “哦..”沈煦川瞪着男人的脑门,很小声地哼哼,把所有的不满都放在了牛肉馅饼上,凶狠地咬几口。

  今天由许青沉带孩子,沈煦川约了队友训练。

  上午九点多,两人在家门口分道扬镳。

  本来相安无事,各干各的活,偏偏在沈煦川开车拐弯时,看见了许青沉带九斤坐上了另一个人的车。

  时笙那小子有前途,竟然开车来接馆长。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是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次,看样子还有六七八次。

  沈煦川放慢车速,看着那辆黑色轿车朝这边缓缓驶来,驾驶位的时笙认出是他,特意摇下车窗跟他热情的打招呼。

  他能怎么办,当然装作大度的合约情人回以微笑,然后眼睁睁看着对方把自己的老攻和孩子带走。

  “许青沉,你等着,”沈煦川冲那辆车的屁股扮鬼脸,“让我吃醋是不可能的,我才不会吃醋,绝不会!”

  上午的时光快结束了,沈煦川才赶到车队的训练场。

  他跟Barry试了两辆新车,探讨着下次比赛的地点,猜测可能会设在马来西亚。

  两人有说有笑,试完车一起吃的午饭。

  用餐期间,沈煦川才知道一个消息,之前被调回总部的程再回来了,只待两天,办完事就回去。

  沈煦川之前和这人干了一架,分开后两人始终没见面。

  干架这种事不会让沈煦川记在心里,主要是吓到了小九斤,他对此很不高兴。

  Barry当和事佬,劝道:“他明天就走,你别搭理他,上次你们都喝了酒,一时冲动,这件事怪我,是我把九斤抱回办公室,忘记提醒你了。”

  沈煦川摆摆手:“跟你有什么关系。”

  Barry怕他俩见面再打起来,吃完饭后赶忙拉着沈煦川回俱乐部,避免在训练场碰见程再。

  整个下午都按照计划度过,车队开会,邀约其他俱乐部车手训练,讨论节日游行的跑车,检查车辆等等,这些琐事一忙完,外面的天就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

  沈煦川换了身衣服,打算去艺术馆接老攻和孩子一起回家,这次说什么也要赶在时笙前头。

  他定下目标,穿好外套后打算离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程再竟然主动来办公室找他,正好把他拦在了门口。

  “你来干嘛?”

  程再习惯性地扯扯唇,露出自带风流的笑,他的手里拿着两瓶冰汽水,将其中一瓶递给沈煦川。

  沈煦川接过瓶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以水代酒,”程再表现的很友好,“川导,上次的事我一直想跟你道歉,始终没找到机会,明天一早我就走,走之前得把话说出来,不然能憋坏我,你赏个脸,别跟我一般计较。”

  沈煦川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对方给了面子,那就没必要闹得太僵,同时一个圈子里的人,早晚还会再碰面。他把冰汽水当做啤酒举了举,仰头喝一口。

  喝完后他把瓶子放在一旁,说:“过去的事已经翻篇,别再提了。”

  程再笑了,在心里松口气,为表诚意将整瓶汽水喝干净。

  沈煦川急着去接老攻和孩子,匆匆说两句客套话就离开了办公室。

  他走向停车场,心里弥漫着异样的空虚,总觉得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完成,至于是什么事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吉普车停在俱乐部负二层的车库,有四个车位,全被沈煦川一个人占了。平时这里不会有人出现,这个时间段更不会有人。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如闪电般迅疾地发生了。

  沈煦川刚把车门打开,身后忽然闪现出一个黑影,地下车库的光线本就黑暗,他又来不及回头,一晃神的工夫就被人从后面紧紧地牵制住。

  那人的胳臂像铁钳一般箍住他的胳臂,他用力地挣了挣,徒劳无果。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何斯体质!传说中的超人。

  这么毫无防备、轻而易举的被制服,沈煦川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你他妈的是谁!”他怒骂一声,抬起胳膊肘往后狠狠地一击,击中那人的胸膛。

  对方的忍耐力超乎想象,没有出声,也没有松力,依旧用擒拿的招式控制他的身体。

  “放手!”沈煦川决定先礼后兵,“什么仇什么怨当面说清楚,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对方依旧不语,用提前准备好的尼龙扎带缠住他的手腕,仿佛练习过千百遍,迅速而有技巧地将带身穿过带空,只需轻轻一拉,他的双手便牢牢地锁在一起,挣扎的越狠那玩意就越紧。

  毫无疑问,身后是一个身手敏捷、有备而来的男人,沈煦川被这人有些粗鲁地按在车上,他的脸贴在冰冷的车皮上,心里也跟着一凉。

  愤怒和羞耻扼住他的喉咙,敲打着他,直到他的牙齿咯咯作响。

  “我告诉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操你大爷的手往哪放呢!”

  沈煦川感到有一只手顺着他的头发往下移,挨在了他耳后的位置,让他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男人碰完耳朵又开始碰他的脸颊,他骂骂咧咧地闪躲,但根本躲不掉,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对方戴着手套,不至于那么恶心。

  后座的车门被打开,沈煦川被对方粗鲁地推进车里。

  他转过身,二话不说就开始踢人,展示了什么叫做无敌旋风腿。

  男人不幸被他踢中好几脚,好像生气了,忽然变得狠戾起来,找准时机抓住他的脚踝,用蛮力地往下压。

  沈煦川只觉又酸又麻,还有点疼,一时放松就被对方压住了小腿,这回是一动都不能动了。

  他抬起脸,想接着幽暗的光亮看清楚对方是谁,没有任何鸟用,这天杀的竟然穿着风衣,带着帽子和面具,全身没露一点肉。

  “你到底是谁?”沈煦川死死盯住眼前人。

  男人不说话,只顾动手。

  沈煦川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对方不是为财而来,他的脸和脖子一点点泛红,咬牙切齿地警告:“有本事你就来,我特么弄死你。”

  一股清凉的香气飘入他的鼻尖,他瞬间四肢瘫软,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那瓶冰汽水有问题?

  上方的人始终没说话,哼都没哼过一声,他在对方眼里犹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割宰。

  一边是烈火如炽,一边是万念俱灭,双方僵持不下。

  没多久,沈煦川就红了眼眶,他的脸挨着织物座椅,咬紧牙关不允许自己发出一点声响,脑海里不断闪过许青沉那张脸。

  “我要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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