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少爷犯病了”

  一瓶五十度白酒, 喝的沈煦川回到新家倒头就睡。

  然而这瓶白酒的威力远不止于此,竟然给沈煦川喝犯病了。

  虽然早有征兆,但来势凶猛。

  第二天, 沈煦川就开始变得不正常, 整个人神经兮兮, 疑神疑鬼,森*晚*整*理总是怕别人跟他抢东西,喜欢胡思乱想,甚至脑洞大开的认为何金越会把许青沉从他身边绑走,总而言之就是奇奇怪怪。

  许青沉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脸上挂着帝王般从容的神情, 任凭沈煦川怎么作,怎么黏, 他都不觉得有问题。

  只是这回犯病与第一次时不一样,他们之间多了一个小九斤。

  沈煦川有意无意的不想让许青沉和小九斤有过多的接触, 他对父女俩有相同的占有欲, 两个人都是他的, 却不能背着他太过亲密,会让他产生被抛弃的错觉。

  有时候冷静下来, 他也知道这种想法很离谱, 可他十分焦虑, 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和肉/体, 理智好像在隔岸观火, 偶尔越界提醒他做的不要太过格。

  这种情况俱乐部肯定是不能去, 安全起见, 许青沉连门都不让他出, 让他忍耐几天。

  沈煦川巴不得不出门,永远待在许青沉身边才是最美好的事。

  下午,天气晴好,海棠花盛开的日子。

  沈煦川领着九斤在前院玩,九斤来到新家后特别兴奋,怎么哄都不睡,精力十足,好奇的小手喜欢到处抓东西,偶尔在小别墅里跑来跑去,更值得开心的是,她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可惜她这个年纪还不懂得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听说要和爸爸们分开睡觉,她的小嘴噘了会儿,不是特别高兴。

  这种事当然要留到晚上去焦虑,此时的小九斤一心只想玩转新家,屋里待够了就跑到前院,领着乌龟一起玩,一孩一龟在海棠树下快乐的玩耍。

  沈煦川在旁边呆呆地看,两手拖住脸颊,变得乌黑的大眼睛有时会往屋里瞥去,总想透过一层的窗户看到后院的景象。

  新家与旧居完全是两种风格,之前在经济中心公寓,放眼望去是一片高耸入云的建筑,似乎少了点生活气息。新家贴近田园生活,独立的二层小洋房,院子里种植两颗海棠树,树下有几张竹椅。

  许青沉的画室搬了过来,安排在后院,所有成品或半成品都堆放在干净的库房,天气好他可以在凉亭作画,雨天便挪到后厅,可以通过落地窗欣赏窗外的雨景,仔细想想那个画面还挺惬意。

  总体来说,许青沉这个龟毛画家对他的新家还算满意,至少很安静。

  许青沉坐在凉亭里的椅子上,在画那幅只完成三分之二的彩色油画,重新修饰了一下长大后的‘九斤’,有些地方的颜色重涂,黑衣女人旁边的景色被虚化了似的,越画越显他的风格。

  还差最后几处没有完成,他并不着急,将画晾置在一旁,研究起别的来。他私下里跟Barry确定了沈煦川的生日,得知还有两个月,他得利用这段时间来做点什么。

  思忖半晌,他想起一个人。

  好久之前C市美术学院的院长同他联系过,希望他能去院校参观,顺便演个讲收个徒啥的,让他用火眼金睛找找好苗头。当时他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他对这类无聊的事一向敬而远之,不过现在想想,不是没有用处。

  他让海丝特联系院长,问问美院里有没有想跟在他身边学习的实习生,只要一个人,艺术馆可以给学生开份证明。

  海丝特笑着问他:“什么要求?”

  他思考着回道:“安静的,话少的,嘴严的。”

  “别的方面呢?”

  “没有。”

  海丝特应了他,告诉他稍后给消息。

  这个间隙,沈煦川领着小九斤凑过来,不过犯病的人的脑回路不一样,竟然把小九斤和乌龟安顿在后厅,用玻璃拉门隔开,他一个人跑到许青沉跟前。

  许青沉透过玻璃看一眼站在那呆萌萌的小九斤,再瞅瞅近处的沈煦川,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反而笑了。

  沈煦川问他笑什么。

  他不答,只是搂着人的腰,让这个‘病号’坐在自己的腿上。

  沈煦川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焦虑不安的心终于有所缓解,心满意足地舒口气。

  “你把九斤扔下了?”许青沉带点开玩笑的口吻说话,他抱着沈煦川,目光锁定小九斤的身影,看见小九斤坐在地毯上玩小汽车,没什么不良反应,他放心下来。

  沈煦川刚刚安分的心又乱起来,忍不住想东想西,不乐意地嘟哝:“你眼里只有女儿,你只关心她..”

  “对,我只关心她,”许青沉不惯着病号的臭毛病,“我现在抱着的是一块铁,一个白眼狼,一个小疯子,一个无药可救的粘人精。”

  “你这混蛋!”

  “我就不该哄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竟然跟小孩吃醋。”

  “别说了..”沈煦川感到难过,难过之余是烦躁,他搂紧许青沉的脖子,透过眼睫毛瞧着许青沉的脸色,绞尽脑汁为自己找理由,“你多看看我,你是我的,别忘了我们签过合约,你若是违约我要你赔的倾家荡产,你是管家,我是少爷,你要听我的,我让你想谁你就得想谁。”

  许青沉斜睨一眼:“你给我闭嘴。”

  “我就不!”沈煦川去咬许青沉的耳朵,没咬到,气得呼吸乱了节奏,“你是不是烦我了,你嫌弃我?”

  看在他现在挺可爱的份上,许青沉不会跟他计较,故意逗两句就收起玩心,改为轻抚他的头发,然后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跟你开玩笑的,小傻瓜。”

  这根本满足不了沈煦川,他的眼神变得像蛇一样专注,直勾勾盯着许青沉的眼睛,忽然来句:“你强势一点。”

  “?”

  许青沉挑了下眉,一时没明白这话的含义。

  沈煦川舔着唇角提示:“就像那晚在俱乐部...”

  许青沉懂了,换一种坐姿背对着后厅,以免九斤看见少儿不宜的画面。然后他的两只手开始收力,一手按住沈煦川的后腰,另一只手强硬地扣住沈煦川的后脑。

  不是喜欢强势吗?

  许青沉也能做到多变,温柔可以,强攻也不在话下。

  他吻着沈煦川的脸,在脸上找到了柔软的唇瓣,轻车熟路地含住,亲了又亲,压了又压,攻势有些粗暴,他把沈煦川的嘴唇都亲疼了。

  “轻点..”沈煦川呼吸间吐出两个字。

  许青沉没有放松力度,目的就是想把人弄疼。

  沈煦川形容不上来此时的心情,想这样,又不想这样。他感到嘴唇发麻,舌头也不舒服,开始推拒许青沉的肩膀,想拉开一点距离。

  他的脸开始左右移动,想躲开对方的攻势。

  半天也没能如愿,头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控制着,他觉得心跳的更快了,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的节奏。

  许青沉在强吻他,真正的强吻。

  他期待又害怕,脑子里思绪纷飞,不知道该不该回应。

  不一会儿,许青沉那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腰窝,他敏感的身体战栗地绷紧,很快放松成一摊软肉,趴伏在许青沉的身上,生理性的水珠糊了他一眼,他觉得眼前事物开始变得模糊。

  他看见了九斤的身影在后厅蹦蹦跳跳,蹦到落地窗前瞅着他们,好奇地歪头,然后费力地推开玻璃拉门,趿拉着小棉拖鞋晃晃悠悠地朝凉亭这边走来。

  “嗳,许青沉..”沈煦川带着哭腔说,“九斤,九斤来了..”

  许青沉收回煽风点火的那只手,扶正沈煦川的肩膀,用一种斯文中夹杂着败类的目光对沈煦川笑了笑,他完全可以胜任“优雅的变态”这个称呼。

  他不紧不慢地帮沈煦川整理衣襟,系好扣子,帮人理理微乱的头发。

  沈煦川红着眼眶,委屈地看着他:“老许,你跟我来真的...”

  “跟你玩玩,”许青沉捏住沈煦川带点婴儿肥的脸蛋,笑得非同寻常,“差点假戏真做,还好有九斤救你,不然这种天气在这里,你非着凉不可。”

  “我不怕。”沈煦川趁九斤还没走近,飞快地在许青沉的嘴上亲了一口。

  许青沉轻浮地摸了一把他的脸作为回馈。

  这老流氓,越来越入戏了。

  沈煦川想咬人,听到小九斤的哼声,忍住了。

  小九斤一摇三晃地爬上石阶,奔向两个爸爸,小肉爪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沈煦川的裤子,小嘴咕哝着:“奔奔..奔奔抱抱。”

  她看见两个爸爸抱在一起,她也想加入其中。

  若是以往,沈煦川早就把孩子抱到怀里,宁可冷落许青沉也不能拒绝女儿的请求。可是现在不一样,心态变了,他不想那么做,不愿意让九斤当灯泡,他觉得自己好奇怪,一边不想委屈自己,一边担心九斤会伤心。

  他干脆把脸藏起来,窝在许青沉的颈窝,一切问题丢给许青沉去处理。

  “老许,先别管我,就当我是神经病..”沈煦川对自己的状态很有自知之明,“我不想这样,可是控制不住。”

  “那就别控制。”

  许青沉一边轻拍沈煦川的背部,一边对小九斤柔和地笑,声音比平时更清亮,更圆润,就像黑夜与寂静的组成,从那里舒张开来。

  沈煦川闭着眼睛在那嘟囔:“我心慌,怎么办。”

  许青沉是一点也不慌:“天还没塌下来呢,别慌。”

  “唔..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症状。”

  “生活就是这样,见招拆招。”

  许青沉两不耽误,大的哄完哄小的。

  他安抚人的方式也慢吞吞,他冲九斤伸出手,说句:“爸爸抱你。”

  九斤把小手放在他的大手上,借着力,踩在沈煦川的大腿上迟缓地爬上来。

  沈煦川始终没有动,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九斤开心地扑在爸爸和奔奔的身上,一手抓一个,奶呼呼地说:“奔奔,奔奔!玩具..给你玩哪..”

  “听到没有,”许青沉揪了一下沈煦川的耳垂,“你还要两岁的孩子哄。”然后他收紧两只手臂,将身前的一大一小稳稳地圈在怀里。

  沈煦川一耸肩,假装什么也听不见。

  小九斤嘻嘻地笑,觉得很好玩,扯了扯沈煦川的头发。

  沈煦川不想让人碰他,又不好对孩子凶,肩膀再次耸动。

  小九斤毫无头绪地含住手指,发呆两三秒,好奇地看向许青沉,咿呀咿呀地哼唱起来。

  “奔奔..奔奔乖..”小九斤始终想引起沈煦川的注意。

  沈煦川懒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靠在许青沉的肩膀,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这样也能睡着,许青沉真是大开眼界。

  到了晚饭时间,奔奔终于不再黏着许青沉,改了目标,换成小九斤,不允许孩子离开他半步。

  他抱着九斤硬是讲童话故事,还好九斤感兴趣,愿意听他叨叨。

  许青沉这边得了空,一个人跑到前院喝茶,趁机跟海丝特通了电话。

  美院来了消息,院长推荐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跟在他身边,询问他的意见。

  他说:“我不去美院,让那个学生去艺术馆报到,我和他在那里见面,其他的要求等我见面再谈。”

  海丝特禁不住好奇,问道:“为什么突发奇想的找一个学生当助手,还去艺术馆?你不是不喜欢那里吗?”

  许青沉的目光瞥向屋里,隐约看见沈煦川和女儿重叠的身影,轻轻地笑了:“人总是会变的。“

  海丝特才不会相信这种没根据的话,但也没多问,草草说两句就跟他拜拜了。

  沈煦川的耳朵特别灵,察觉到许青沉在跟别人说话,丢下小九斤和故事书,蹭蹭蹭地跑了过来。

  “你在跟谁讲话?”

  “海丝特。”

  “说什么?”

  “我跟她说,我家少爷犯病了,身边离不开人。”

  “哦..还有呢?”

  “最好多寄一些补品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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