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昊亲自开车带余小祺去外面一起吃了午饭, 然后又一起开车去江城大学。
两人来到江城大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余小祺惊讶地发现，音乐学院的几间钢琴练琴室里竟然都有人在练习。
没有空余的琴房。
余小祺挠挠头，有点想不明白：“可现在还在放暑假啊, 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多人来学校练琴？”
难道是因为快开学了，所以很多学生都回了学校的缘故吗？
温昊问余小祺：“你们学院的琴房一直都这么多人？”
余小祺回答说：“现在人还不是最多的时候, 要是等开学的话，来这里练琴的学生会比现在多好几倍。白天琴房基本上都被人占满了, 所以我平时练琴都是等到晚上九点以后人少的时候才来钢琴房。”
“每天晚上九点以后来这里练琴？”温昊的脸瞬间板了起来，表情也变得严肃, “祺祺, 你们学院钢琴房离你们宿舍区有点远, 你天黑了才出来练琴很不安全。以后不要这样。”
“校园里怎么会不安全啊，学校大门都有保安的, ”余小祺叫温昊不要担心，“再说要不是学校钢琴房数量太少, 我也不想晚上出来练琴。我也是没办法啊。”
温昊环顾了四周，又问：“我看到你们音乐学院还有许多空着的练习室, 这些练习室可以改造成钢琴房吗？”
余小祺：“我听我们院长说等以后学院有了资金买更多的钢琴，这些空的练习室也被改造成钢琴房。但钢琴实在太贵了, 不知道还要我们等多久。”
“不会等很久的。”温昊安慰说。
……
大约一个小时后，终于有一间练琴房空了出来。
钢琴房的空间很小，没有窗户。
房门关上后, 外界的一切声音被隔开，室内空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余小祺在钢琴椅上坐下，温昊站在余小祺身侧很近的地方。
琴房里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走动。
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温昊站在余小祺身侧时，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少年纤长睫毛的卷翘弧度, 也可以听见少年轻轻的呼吸声。
温昊的目光凝视着余小祺白皙漂亮的侧脸弧度，舍不得移开眼睛。
余小祺把手机递给温昊请他帮忙：“我弹钢琴的时候你可以帮我拍直播吗？直播镜头对准我的手就可以了。”
温昊接过余小祺递过来的手机。
他的手指无意中触到了余小祺的手，他感觉到了少年手指柔软细腻的触感，软糯得像水，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开一样。
温昊的眼皮跳了跳。耳朵有些泛红。
余小祺弹琴时的状态十分专注，微微低着头时露出的后颈弧度流畅漂亮，肌肤白皙如雪。
温昊忍不住盯着余小祺的脖子看了好几眼，呼吸也有些凝滞。
等温昊回过神来时才终于发现自己手里的手机直播镜头竟然不小心开反了。
直播镜头并没有对准余小祺弹钢琴的手，而是对准了温昊自己的脸。
于是直播间的屏幕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立体俊美的面容，冷白色的皮肤，五官线条流畅锐利。
寂静深邃的瞳孔里透着清冷疏离的气质。
直播间里的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卧槽卧槽，这张帅脸是谁？是我们的衣其小宝贝吗？】
【啊啊啊啊，我们的衣其宝贝竟然这么帅的吗？男神啊！】
【我原本还以为衣其是那种很可爱的长相呢。】
【呜呜呜呜！衣其的颜值A爆了！帅得我想哭！】
【我之前叫衣其“老婆”叫了这么久，我今天才知道我错了，我应该改口叫衣其“老公”才对！】
【老公老公老公！】
【衣其老公快娶我！】
……
温昊看到直播间网友们发的弹幕，发现网友们把自己误以为是祺祺了。
他的表情有些无奈。
“抱歉，”他向直播间的网友解释说，“我不是祺祺，我是祺祺的朋友，祺祺让我帮他拍直播。我刚才不小心把镜头打反了。”
温昊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镜头翻转过来，镜头方向对准正在弹钢琴的余小祺。
直播间画面里立刻出现了年轻男孩漂亮的后脑勺，雪□□致的脖子，和一双正在弹琴的手。
余小祺弹琴弹得很认真专注，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钢琴琴键上灵动地飞舞，指尖流淌出婉转动听的钢琴旋律。
直播间弹幕一条接一条刷得飞快。
网友们现在都对颜值超高英俊帅气的温昊特别感兴趣，同时也很好奇温昊和衣其究竟是什么关系——
【衣其的朋友颜值好高！帅爆了帅哭我了！】
【比娱乐圈很多明星还帅！妥妥男神啊！】
【你陪衣其一起练琴，你是衣其的男朋友吗？】
【呜呜呜我好羡慕衣其啊，我也想要这么帅的老公！】
【衣其有男神级别超帅的男朋友，这说明我的衣其老婆肯定是个特别漂亮的小宝贝！】
【但衣其宝贝还从来没有给我们看过他的脸长什么样呢。帅哥，是不是你不准衣其在直播里露脸呀？你管衣其管得好严哦！】
……
温昊看到直播间里粉丝们都在问自己是不是祺祺的男朋友，还说自己管祺祺管得很严，温昊的嘴角不自觉地略微扬了一下。
他寂静深邃的目光也变得温和了许多，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高冷和严肃。
虽然温昊是今天才知道祺祺在直播间里直播弹钢琴。
但如果自己提前知道的话，他觉得自己也一定会叫祺祺不要在直播间随便露脸。
因为祺祺实在太漂亮了。
皮肤白净，身型纤瘦，一看就没什么力气很好欺负。
要是祺祺在直播间露了脸，还不知道会被什么样的人盯上。
总之很不安全。
就在这时，沈函的账号上线了。
沈函一进入衣其的直播间就开始疯狂打赏。
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打赏了好几万，花钱如流水，跟不要钱一样。
沈函打赏的3D动画特效绚烂夺目，占满了整个直播屏幕。
很快就把其他网友们发的弹幕评论全都压了下去。
因为直播间网友们发的那些说衣其有男朋友的言论让沈函心里觉得很不爽。
他看了心烦，索性用打赏压下去。
沈函又连续发了好几条弹幕怼直播间的网友——
【练舞练到晕】：衣其没有和男朋友住在一起。
【练舞练到晕】：衣其的男朋友现在在国外。
【练舞练到晕】；你们不懂就不要乱说。
【练舞练到晕】：给我闭嘴！
粉丝们见到土豪大佬“练舞练到晕”出现在衣其直播间里，都纷纷同他打招呼——
【榜一土豪大哥，你终于来了，你今天怎么迟到了？】
【土豪大佬你今天火气很大啊，一来就怼我们。】
【你又不认识衣其，你怎么知道衣其的男朋友在国外？乱说的人是你吧！】
【衣其的直播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你才来。你平时不都很准时的吗？】
沈函很快回复道——
【练舞练到晕】：我在郊外网络信号不好，刚才一直没连上网。
沈函很喜欢很喜欢余小祺，他自然不舍得错过祺祺的直播哪怕一秒钟。
但他现在跟着国外剧组在郊外取景，郊外那边的网络信号很不好，经常连不上网。
有时候就算连上了网，网络信号也时常断断续续不稳定。
再加上虽然现在国内时间是下午。
但沈函那边有时差，他那里现在是后半夜。
衣其的直播原本定在下午两点。
但沈函两点的时候进入衣其直播间，看到余小祺直播间发了通知说学校琴房暂时满了，要等到三点才能直播。
沈函握着手机合上眼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等到他再睁开眼睛时，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十五分。
衣其的直播已经开始了十五分钟。
沈函因为没看到祺祺前十五分钟的直播而懊恼不已。
但沈函并不知道的是，幸好他迟到了。
要不然若是看到直播最开始温昊的脸入境的画面，他不定又会难受得发疯。
沈函现在身处国外，无法见到自己喜欢的人，他只能用发弹幕评论的方式倾诉自己对余小祺的思念。
【练舞练到晕】：衣其，我很想你。
【练舞练到晕】：衣其，我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练舞练到晕】：想你想到睡不好也吃不好，满脑子都是你。
【练舞练到晕】：衣其，你要等我回来。我回来后会好好宠你。
【练舞练到晕】：衣其，我爱你。
……
温昊还不知道“练舞练到晕”就是沈函。
但这个名叫“练舞练到晕”的网友对祺祺过于直白热烈的表白，已经让温昊脸色沉了沉，表情显得不悦。
等到余小祺弹完一首钢琴曲后，温昊问他：“祺祺，你的直播间里有没有人纠缠过你或者说话让你觉得不舒服？”
余小祺微微仰起脸，目光疑惑地看向温昊：“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温昊目光严肃：“你直播间里有个网友说很想你要来找你，那个人的账号叫练舞练到晕。他平时也都这样跟你说话吗？”
听到“练舞练到晕”这个名字，余小祺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他立刻想到了沈函，也想到了沈函不久前把自己带到后台休息室里不顾自己的意愿欺负自己的事。
“祺祺？”温昊觉察出不对劲，声音也沉了下来，“这个人一直在纠缠你对吗？你以后不要再理他，我帮你把他踢了。”
直播间的粉丝们立刻炸开了锅——
【帅哥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还说要把榜一大佬给踢了。】
【语气很像是在叮嘱小男朋友不准和纠缠自己的人说话，好严厉哦！】
【谁让榜一总是追着衣其不放，你惹到衣其正牌男朋友了。人家正牌男友生气了！】
【榜一土豪大佬你收敛一点吧。衣其的帅哥男朋友都不准衣其再理你。】
……
沈函听出了刚才说话的人是温昊。
原来祺祺竟然和温昊在一起。
沈函眼底眸光瞬间变得阴郁深沉，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他恨温昊。
恨温昊将自己踢出恋爱综艺，恨温昊将自己踢到国外拍戏，让自己无法见到喜欢的人。
他更恨温昊取代自己，成为陪在祺祺身边陪祺祺一起练琴的人。
沈函的后槽牙咬得很紧，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用力收缩，关节隐隐泛白。
沈函在手机上敲下好几行文字发了出去——
【练舞练到晕】：闭嘴！他根本不是衣其的男朋友！
【练舞练到晕】：我才是衣其的男朋友！我才是！
【练舞练到晕】：衣其是我的！
【练舞练到晕】：衣其永远属于我！
直播间又一次炸开，粉丝们现场看热闹——
【不得了了！吵起来了吵起来了！】
【榜一土豪大佬和衣其的帅哥朋友吵起来了！】
【榜一土豪居然说他才是衣其的男朋友！】
【到底谁才是衣其的男朋友啊！】
【我只知道榜一大哥纯属自嗨，榜一大哥不可能是衣其的男朋友，因为衣其平时都不怎么理他。】
【但榜一的语气很笃定的样子，我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他不会已经和衣其私下见过面了。】
……
直播间的粉丝们各种猜测不断。
但温昊却冷着脸不说话，在手机上按了按，直接将沈函的账号踢出了直播间。
还把沈函彻底拉进了黑名单，让对方永远都不能再有机会纠缠祺祺。
直播间的粉丝们见“练舞练到晕”被踢出了直播间，先是震惊不已。
然后都纷纷认定了这个陪衣其练琴的大帅哥一定就是祺祺的正牌男友。
因为如果不是的话，这个帅哥怎么会看到榜一纠缠衣其就反应这么大，还一气之下直接一脚踢飞对方呢。
沈函发现自己被拉黑后，愤怒得失去了理智。
他知道这一定是温昊干的。因为祺祺心软，之前就算自己惹祺祺生气了祺祺也没有踢了自己。
祺祺不会踢自己。
只有温昊会这么做。
把自己踢出恋综节目，再把自己踢出国。
现在把自己踢出直播间，完全就是温昊的做事风格。
沈函的脸色黑得像笼罩了一层乌云。
幽深的眼底也瞬间没有了光的踪迹。
他将手机用力摔在书桌上，手机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发出一声脆响。
屏幕碎裂，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像是无情破碎的蜘蛛网一样爬满了整个手机屏幕。
沈函一想到此刻陪在余小祺身边的人是温昊，他就心痛得要发疯。
他从桌上捡起手机。
但他被拉黑不能登入衣其直播间看直播，所以只能翻出手机相册里为数不多的祺祺的照片。
但是碎裂的手机屏幕挡住了照片上祺祺白皙漂亮的脸，让沈函更加心痛。
他太过思念余小祺，又打开微信，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给余小祺发了几十条信息——
“祺祺，我好想你。”
“祺祺，你别不理我。”
“不要和温昊在一起。”
“温昊不是什么好人，是他故意拆散我们！”
“祺祺我爱你。”
“我想抱抱你。”
“我想你想到睡不着。我想抱着你睡。”
……
温昊看着余小祺手机里突然跳出几十条来自沈函的微信，脸色冷了下去。
温昊立刻拉黑了沈函的微信，他不想让余小祺看到沈函这些发疯一般的微信内容。
于是很快，沈函就发现自己连微信也发不出去了，他的微信已经被对方拉黑。
沈函气得脸色苍白，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断给余小祺的微信发送消息诉说自己有多爱对方。
哪怕几百条微信全都发送失败，他还是一条接着一条不停地发。
明知道对方拉黑了自己不会收到自己的微信，但沈函还是停止不了。
沈函就像是陷入了魔怔一般，此刻必须要做点什么，要不然的话自己恐怕会疯掉。
整个后半夜沈函都没有再睡。
他想余小祺想得睡不着。
他反反复复地看着手机里祺祺的照片。
因为进不了直播间看直播，手机里祺祺的照片已经是他唯一可以慰藉自己的东西。
可惜手机屏幕已经被摔得碎裂不堪，屏幕是花的。祺祺的照片也是花的。
但沈函还是将手机屏幕抵在自己唇边，低头深情地一遍又一边吻着手机屏幕。
就像亲吻自己的热恋中的爱人一般。
碎裂的手机屏幕带着粗糙的沙粒感，让沈函的嘴唇生疼。
但沈函的心里更疼，那里仿佛裂开了一道伤口。
他想念自己心爱的小受想得已经快要疯了。
喉头渐渐发紧，眼圈也开始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