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谦语:“左枯,就是野猫的意思,这是我的乳名,我一出生身体就不好,所以老人给取了个贱一点的乳名,好养活。”
“土家话里左枯就是野猫的意思吗?嘿嘿,真适合你。”
“瞎说,我哪里像野猫啊,快点走,转个弯就到了。”
村里的街道只能行人,两边住宅挂着招牌,有杂货铺、饭店、茶馆、旅店等等,均非常窄小简陋,最醒目的店铺是一间棺材铺,门脸比普通店铺大一倍。
“这么大的棺材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啊。”潘杰赶紧拍照。
安谦语拉他一下:“拍照别让老板看见,犯忌讳,这里死人还是用棺材,离开多年的年轻人才会火化,偏远族群对红白事特别重视,要是让你赶上谁家办丧事,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
“现在没有赶上吗?真想看看,我在纪录片里看过,特别壮观。”
“差不多就是纪录片里那样,绕梁三日啊。”
潘杰伸长脖子往黑乎乎的店里看,里面一股凉悠悠的冷空气吹出来,虽然没有看到棺材,可也有很多白布、钱纸、花圈什么的。
安谦语拉着他头顶的大包:“少好奇,我外婆从小就不让我们接近这里,怕冲撞什么东西,我是带你去那里的。”
顺着安谦语手指看去,是一家茶铺,布制招牌挂在二楼,随风飘动。
茶铺门口摆着木桌木凳,上面放着茶碗茶壶,有些人坐在那里喝茶。
安谦语笑着过去,认识不认识的都打过招呼,潘杰能听懂一半,有些当地语言听不明白。
“这间茶铺是我姨妈家开的,来之前我已经安排好在茶铺施茶。”
“施茶?什么意思?”
安谦语解释:“土家族待客的礼节,摆设茶水让路过的人随意喝。”
他拿出一个小瓦罐,放到旁边的简易炉灶上烧。
“土家族喝瓦罐茶,先把瓦罐烧热,再放入茶叶,”安谦语边说边把茶叶倒入烧烫的瓦罐,用铁钳夹着摇晃:“茶叶烤热后再倒水进去。”
一股浓浓的茶香飘散开来,瓦罐茶的最大特点就是烤出茶香,茶叶耐煮,口感浓厚。
安谦语把煮好的热茶倒入土碗之中,茶汤色泽深红,一看味道就很浓。
“尝尝。”安谦语把碗推给潘杰。
潘杰却有点呆了,刚刚在城里穿着这身民族服装,怎么看怎么别扭,土得掉渣。可现在到了村子,建筑都是吊脚楼,璧山秀水的背景,加上这古旧的木桌,土罐土碗的,其他人也都穿着粗布衣服。
再一看烤着茶的安谦语,突觉变得别有一番风味,简直就是这村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瓦罐茶虽然煮得烫,但倒入碗中因着碗口大,冷却得很快,喝起来倒是不觉得烫。
潘杰喝了一口,觉得口感微苦,好歹跟着安谦语混了些日子,对茶略懂,此茶不算什么好茶。
旁边一位大叔笑道:“娃娃,茶不是这么喝滴,要这样!”说着,一仰头把碗中刚倒满的茶水饮尽,手背一抹嘴角,长叹口气,似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潘杰一笑,学着大叔的样子,一口喝光茶水,抹把嘴角,也长长呼口气:“哈哈,真的很解暑啊!”
安谦语也笑了:“这茶不是名贵的茶叶,主要是施茶者的心意,喝茶的人接受这份心意,就要喝出动静,表现出高兴来。”
旁边那位大叔又一气儿喝了一碗,然后站起来,对安谦语翘起大拇指说:“好茶!”说完转身拿起自己的背篓走了。
、醒悟被整了
潘杰转头看那位豪爽的大叔背影,见他同样穿着民族服装,但款式没有他和安谦语的华丽,只是非常简单的蓝布衣服,头巾和安谦语一样,简单的裹了个款式,脚上竟然还穿着草鞋。
他再四下打量其他人,凡是裹头巾的,都没他头上那个夸张,自己只要一不小心,头巾都会撞到别人。
“谦语,刚刚那位大叔算不算你们族很勇猛的男人?”潘杰问。
“算啊,他还会上山打猎呢。”安谦语答。
潘杰指着自己头说:“那为什么他不裹得和我一样?”
“那个……”安谦语转转眼睛,他用头巾整潘杰,就是欺负他不懂,但潘杰又不傻,一直在怀疑。
潘杰当啷放下茶碗指着己头说:“别让我费事儿,自己给我拿下来,否则……”
安谦语讨好的笑:“嘿嘿嘿,其实我觉得你这样看起来真的特别帅。”
潘杰眼一瞪,看看旁边喝茶的人,用口型警告安谦语:“想死吗?”
安谦语拉拉潘杰袖子说:“进屋来我给你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