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闹哄哄的屋子,骤然清静。
正赶上潘杰从外面进来。
他小心翼翼向安谦语病床靠近,眼神关切,一脸疲惫。
突然见到人,安谦语有些意外,但并不吃惊,如果潘杰还有点情义,那他迟早是要找安谦语的,或许潘杰想对他说,做不成情人做朋友之类的话吧。
“身体好了吗?医生说你今天就能出院。”
“嗯,谢谢你昨天送我来医院。”
潘杰苦笑:“你这样都是我害的,还来谢我。我这么早来,就是为了让你骂我的,我怕朱哥她们一会儿来了不方便讲话。”
安谦语摇头,不想说话,事到如今骂又如何。
潘杰也默默看着安谦语,见他一脸憔悴,心疼不已。
他知道,他们的这一天迟早会来,在一起时间越长,他便感觉越失控,一切都不受控制,只想和这个人尽量多在一起。
如果不是安谦语表白,他不会正视这个问题,他给不了对方一个正式的名分。
他有个男友,他们在一起多年,他们山盟海誓过,他们想要一直走到最后,这些承诺就是一生的责任,他男友没有做错过什么,他不能把他甩了,那人年纪已经不小,为了等他一直保持单身,他们为彼此付出过,他不可以薄情寡义,他做不出来。
“这对我不公平。”安谦语似乎听到他的心声,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潘杰抬头,见安谦语眼圈红红的看着他,眸子里全是浓浓的悲伤。
“我明明见到彩虹,你却告诉我那只是霓虹灯吗?我的感情不是水龙头,说开就开,说关就关。现在你来教教我,用什么方法可以忘记你,你说啊!”安谦语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这样的眼泪让潘杰揪心疼,他攥拳掐着自己掌心,此刻关节已经泛白,实在不能无视那让人心碎的眼泪。
于是,探头吻住已经流到嘴唇的那颗珍珠。
安谦语难以克制情感,这样温柔的男人,竟然已经是别人的男人,眼泪跟着扑簌簌流下来。
潘杰抱住安谦语,抚摸他的背脊,希望能安慰怀中人。
安谦语用力捶打:“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到底是你什么人?我到底算什么啊?”
潘杰愈加抱紧,似乎要将他揉进怀里,嵌入五脏六腑。
为什么相互喜欢,却让彼此心疼成这样?
“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也不是水龙头,所以我没办法关住对你的感情,对不起,让你受到伤害,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和你断绝来往,这样就只有我一个人伤心,不至于伤到你。”
两人梗咽了一会儿,安谦语收住哭泣,他不想做那种一哭二闹的人,心里那么多的不甘心,总是要说说清楚,否则死不瞑目。
“他对你好吗?”
“嗯,挺好。”
“你们在一起很久了?”
“是我初恋,一直在一起,虽然聚少离多,但一直没断联系,嗯……”潘杰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不要再瞒我。”
“他……他身体不好,有轻微抑郁症,常常会疑神疑鬼,我不能和他分手,他承受不了,你能理解吗?”
安谦语沉默,原来是这样。
“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会影响他的工作,我告诉你是为了向你解释原因,错都在我,你想怎么出气都可以。”潘杰强调
安谦语叹气,他也是病人,好吧,他的病或许没那么致命,果然感情是不能比较的,谁比谁受伤。
“你这样就不怕他知道吗?万一知道怎么办?”
“他白天得上班,而且他和父母住一起,我们只能偶尔晚上吃个饭,周末聚一聚,而且他还有他的应酬。”
“那除了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余下的时间不能给我吗?反正你过不了多久就会回老家。”安谦语脱口而出。
“什么?”潘杰眼底一丝惊异。
安谦语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没什么,我乱说。”
潘杰突然激动的抓住他肩膀:“不,谦语,我舍不得你,你知道的,难道你希望从今往后和我再不来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