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渺渺咬着嘴唇,  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揪着袖子巴巴地看着封弄莲。

  封弄莲虽心疼地只想吻他,但硬是忍住了。

  “跟我进来。”

  他冷冰冰进了房间,  方渺渺踌躇半晌,  还是跟着一起进去了。兰竹紧张地想要跟着去,封弄莲一个眼神把她喝住了。兰竹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进屋,  然后关上了门。

  !!世子不会要欺负他们小侯爷吧!他敢!

  “哥……”方渺渺不知所措地低声喊,不时抬头盯着他看。

  “过来。把衣服脱了。”

  方渺渺猛地抬起头,吓得连眼泪都收了回去,  他抽噎了两声,结结巴巴道:“哥,  你要干嘛呀!天、天还亮着呢,  不太好。还、还是等晚上吧。”

  封弄莲:“……”他快憋不住了。

  “你整天在想什么呢。”

  方渺渺答应了一声,迟缓地发觉哥并不是要跟他亲、热,  顿时感觉很没脸。

  他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灰头土脸头发乱糟糟的模样。

  就更觉得没脸了。

  哼!脱就脱!又不是没在哥面前脱过。方渺渺咬了咬嘴唇,  就把自己给扒拉干净了。又羞耻又有些气愤。怎么样了!现在又要审他了!

  “过来。”

  “干什么呀!”方渺渺也生气了。哥今天这么凶他!“我不过去!”

  “你还说没问题。你看看,  这里怎么了?”封弄莲凶巴巴道,“脚抬起来。我看看。”

  “哦。你看呗。”方渺渺抬起一只脚放在封弄莲腿上。

  雪白的脚背上红了一大块,  应该是厨房烧起来的时候,烫伤的。

  方渺渺心虚地说:“我没感觉到疼呀。兴许不太严重。”

  封弄莲沉默地给他擦着药膏。

  方渺渺只觉得这药膏越擦,  气氛就越焦灼。他连低头看一眼都不敢,  睫毛微微地眨动着。只感觉到哥的手顺着脚背向上,抚上脚踝,接着是小·腿,再往上……

  方渺渺羞得只想夹l紧l,不想让哥再乱动手动脚。哥,哥干什么呢,  擦药就擦药,乱碰什么啊。

  他正要收回脚,岂料封弄莲忽然拉住了他。他往前一跌,跪坐在哥的身上。哥衣冠整整,他寸l纟娄不着。这让他觉得简直无地自容。

  “哥……”方渺渺的声音都在抖,连坐都快坐不住,只好攀着封弄莲的胳膊,“你做什么啊。”

  封弄莲的手放在他的口口上。手指来回画着意味不明的圆圈。鸡皮疙瘩顿起,连脚足止都蜷·缩了起来。

  “渺渺今天很不听话,很不乖。你让自己受伤了,我很生气。”封弄莲冷冰冰地说。

  “哥。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我发誓!哥,饶了我吧。”

  “不行。这样饶过你,你不会长记性。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怎、怎么教训……唔……”方渺渺惊呼一声,只听得啪的一声,他就竟然被打p股了!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封弄莲。

  从五岁那年最后一次被他爹按在椅子上用棍子打屁·股以后,他就没有再被打过屁·股了!奇耻大辱啊!

  还是光着pp打!丢脸!丢脸死了!他明天还好意思出门见人吗?小孩子现在都不打p股了!

  “哥,你干什么……唔……”

  啪。又是清脆响亮的一声!

  “以后还听不听话了?”

  “哥!我……”

  数声清脆的巴掌拍打声后,方渺渺整个人都颓了,蔫蔫地趴在封弄莲怀里,眼眶红红的,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当然全身上下最红的地方,还是被打了几下的地方。

  像刚从热水里捞出熟虾子,又红又烫。

  这回,他安顺侯爷的脸面怕是丢光了!不能要了!哥,尽欺负他!他不原谅哥了!除非,哥来哄哄他。

  “渺渺。生哥的气了没?”封弄莲将他紧紧搂住。

  “哼。”方渺渺扭头不理他,不过愣是没从封弄莲怀里下去。地上冷,他没穿鞋,才不下去,方渺渺找着借口。

  “哥,你打我。我疼。疼死了。”

  “疼吗?让哥亲·亲。亲·亲就不疼了。”

  方渺渺闭着眼睛,感觉到轻轻的一吻,然后越来越重,发红发烫的部分不仅没有好转,反而逐渐传染到全身上下,连耳根都通红了。哥乱亲他!臭不要脸。

  “以后还这么粗心大意吗?你这样不小心,迟早要把哥的魂都吓没了。今天是烫到脚,明天呢。”

  “明天不是有哥在吗?”方渺渺不服气,撒着娇道,“有哥呢,我不怕。”

  “可我不会永远在你身边啊。”封弄莲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方渺渺没听清楚。

  “我说渺渺以后要小心。凡事以自己为重,切莫粗心大意。”

  “好啦!哥,我知道了。哥,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封弄莲逐渐收紧他的胳膊,越抱越紧。方渺渺大口喘着气道,企图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哥,你抱得太紧了,我不能喘·气了。放我下去啊,哥!”

  “不放。”

  方渺渺的脸腾得就红了。贴、贴着他腿的……

  “渺渺昨天看的书,我看到了。渺渺是个好学生,学会了吗?”

  “会,学会了……”

  “让哥看看你怎么学的,好不好?”

  —————

  方渺渺被折腾了一通之后,晚上胃口更好了些。这些天他的胃口本来就有些大。安顺侯府的厨房被烧了,两人是回世子的信春院吃的饭。

  吃到一半,便听到外头着急的呼喊声。

  “外头干什么呢?那么吵。”

  娇杏出去打听了一下,回来道:“是侯夫人在那边哭闹,说是二公子失踪了。”

  方渺渺的筷子一顿,半晌没下去夹菜。

  “??封赢失踪了!?”

  甜蜜了几天的方渺渺,这时才依稀想起来几天前的事情。当时他在家里等着哥回来,结果封赢却突然闯进来。然后就……

  “哥,你把他打了一顿以后呢?”

  封弄莲从容不迫地继续吃饭。

  “我让兰竹将人丢了出去,至于他人去哪里,说不定往哪里鬼混去了吧。”封弄莲毫无肚量地诋毁情敌,“那种人,不去鬼混就不是他了。你别管他。”

  “哦。”方渺渺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哥都否认了,他也不好质疑哥什么。

  兰竹这丫头这会儿还向着封弄莲,帮腔道:“是呀,爷!夫人已经叫我把他带出去了。”

  兰竹她偷偷改口啦!自从世子把封赢揍了一顿后,兰竹就将世子升级为侯夫人,以示尊敬!

  当然封弄莲未必有那么高兴就是了。

  “吃饭吃饭。别管外面那些扫兴的事情了。”

  可惜外面声音越来越大,偏偏不让他们安心。

  侯夫人堵在信春院门口破口大骂:“封弄莲你给我出来!是不是你把我儿子藏起来了!”

  侯夫人指挥着下人,要强行破门而去。

  “把门砸开,今天我就要找那死女人的病鬼儿子算一下总账!”

  侯夫人泼辣地将袖子撸上去,用力地拍打着门,谁知门这就开了。她一个趔趄,撞到在地,就势便坐在地上哭嚎。

  “哎哟!你们这些杀千刀的,都欺负我老婆子!”

  “这还不到大过年的,你就跟我拜年了啊。”温顺的方渺渺难得咄咄逼人地嘲讽,“可惜了,今儿本侯出门未带够银子,给不了红包。”

  还骂他哥是病鬼!哼!

  侯夫人一噎,拍拍屁·股坐起来,叉着腰,指着二人道:“你二人一唱一和!戏还唱得真好啊!把我儿交出来!”

  “你丢了儿子来找我们做什么?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我还不是很想认你儿子当儿子呢!怪丢人的!”方渺渺下巴一抬,高傲道。

  “你你!牙尖嘴利!我论理是你的长辈!你该叫我一声婆婆!”

  “我正经婆婆可在地里睡着呢。莫非你也要一起作陪?”

  侯夫人捂着脑门,直感觉血气上涌,差点不能呼吸。武安侯终于赶到,侯夫人挤出眼泪来,抱着武安侯嚎哭。

  “老爷,你终于来了!你老婆我要被人欺负死了!我可是你明媒正娶进来的,岂能受此折辱?”

  武安侯也有些生气了。

  这还是他的府上,结果这大吵大闹的,让他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他训不了与他同级的安顺小侯爷,就只能转头训儿子。

  “胡闹!你是晚辈,岂可欺负你母亲。”

  “父亲你搞错了。这位母亲刚丢了的儿子,可不是我。”封弄莲面无表情,“好奇怪,儿子丢了,来找我。我又不是卖儿子的。”

  侯夫人擦了擦假哭的眼泪道:“赢儿自那日放学后就失踪了,一定是他们搞的鬼。”

  武安侯硬·邦·邦地问:“是不是你们把赢儿藏起来了?”

  方渺渺挡在封弄莲前头,飞快否认:“当然不是!谁知道他去了哪里。你们的儿子不好好管教,到处花天酒地,出入烟花之地,到头来,还找别人要。”

  “什么?烟花之地?”他转头质问侯夫人,“你老实交代,赢儿去了哪里?”

  侯夫人怯生生的,实在不敢让老爷知道儿子出入这种场合。要知道,老爷可是一直以为老二勤奋好学,品学兼优,未来可以支撑起整个武安侯府的。

  “没、没有的事。”侯夫人否认。

  方渺渺冷笑了一声。

  “夫人说得不算。不如问问跟二公子交情不错的几位公子。”

  “这……”侯夫人不愿意,但侯爷哪肯让她糊弄过去,连忙派人去打听。

  下人打听完了,回答报告侯爷:“从几位公子那里打听来,原来那天二公子出了书院,就跟人去了怡红楼,夜里各自喝醉找了伴后,之后他们就没见过面了。”

  侯爷不可置信。侯夫人还想挽回。

  “去了就去了,不过是应酬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儿不见了啊。世子的信春院找不到人,那赢儿肯定是关在安顺侯府了!”她怒气冲冲地瞪着方渺渺,“安顺小侯爷不承认赢儿被你们关起来了,那不如让我们搜一搜,也好给小侯爷一个清白。”

  方渺渺不输阵势,反瞪回去:“如果搜不到呢?”

  “搜不到?不可能的!”侯夫人斩钉截铁,“如果搜不到,那就……”

  “世子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婆婆当年嫁到武安侯府的时候,曾经带了二十箱的嫁妆,本来是留给世子的安身之物。然而我来这里之后,清算世子的所有账目,却没看见婆婆当年留给世子的东西。想必,现在正好好地存放在侯夫人这里。”

  “如果搜不到,那就请侯夫人物归原主吧!”

  封弄莲盯着方渺渺的背影看,有些不可思议。平日柔软的小家伙,一到了护他的时候,就像只张牙舞爪的炸毛小老虎,凶巴巴的,怪可爱。